“嗯。”景生拧开收音机,一片嘈杂响声,调半天才收到一个不稳定的频,传悱恻的歌声:“只怪夜太黑没人担心明天会不会后悔,hey夜太黑酒把一切都烧成灰……”
老刀抬起冷哼了一声,对景生说:“你,上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外鬼混,赶回来!你不想要老婆了?别人家小孩都上学了,你看看你,真是。”
老刀往四看了看,半晌没作声。
景生仔细地看了看,挑一个样繁琐复杂的银牌:“她应该喜这个。”
刚才那个北京音的女孩应该是凑巧也有个朋友叫斯江,也许是思念的思,景生的目光跟了那群年轻人的背影片刻,收了回来,往四周探视了一圈,大步走向老刀。
“看看,小野会喜这些吧?”大伟从塑料袋里掏一大把银饰给景生看。
第467章
景生勾过一张小板凳示意大伟坐,自己蹲,从衬衫袋里掏橡捆好的一叠钱一个树雕的笔筒里:“刀叔帮个忙,我要条船过界河。”
四个人傍晚山,就着夜在勐腊偷了一辆破旧的昌河面包车,往景洪开。
斯江举起酒瓶,轻轻碰了碰边的酒瓶:“欸,看看呀,小朋友们帮阿拉了关菜,有得侬好烧了哦,吾是辣椒,侬是黄瓜,好烧啥么?拍黄瓜?辣椒炒黄瓜勿大好切哦。”
“小野说你后娘待你不好,想不想去找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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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辆破车,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大伟叹了气,把半烟碎在掌心里。
“银够重?”大伟切了一声,“这丫就这德行——怎么了?”他警惕地侧过,掩在景生后,看向老刀的摊位。
两瓶啤酒渐空,斯江托着撑着膝盖,慢悠悠地跟景生叙述这四年来的一切,是回忆,也是别,同他,也同自己。
景生摇:“老邻居,看着我大的。”
景生笑了笑:“好歹没把我饿死,算了。”
大伟掏烟来上:“老是你家亲戚?”
“你吧,最大的病就是心。”
景生恍惚了一秒:“没事,我看他们付钱了,上就好了。”
老刀呆了一呆,转过见景生旁边的男人正笑得一团和气,便垂去嘟哝了一句:“你回来什么。”
——
着工作表,左边写着人名,右边写着日期,两三天就有签名,认真地备注着灭虫、除草、浇等明细。在虎、斯江斯南和景生佑宁斯好的栏目里,签着不同孩的名字。
大伟在船上杀了林富贵后,计划沿着澜沧江至勐腊县打算境湄公河,走老挝回金三角驻地。临近界河听说前不但有版纳的警方在严密盘查,还有武警的巡逻船在巡逻。船上包括景生在有七八个人负枪伤,加上一箱货,风险很大。为了避风,他们在勐腊县的河滩弃船登岸,找了个山坳把小野就地埋了,打算走山路老挝。不料路查得严,陆路更严,一群人在山里昼伏夜了一个月,试了几条路都没走通,好几次都差碰上巡山的公安。又躲了一阵,风声渐渐过去,景生提他去橄榄坝想办法找条货船湄公河,大伟考虑了一夜,决定只带两个贴的手亲自跟景生去找船。
“刀叔,是我。”
黑板的左上角,贴着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菜田,红的番茄,绿的黄瓜,紫的茄,很写意的线条。“上海的番茄不好吃,黄瓜也不好吃,等我回橄榄坝我自己,我们一起。我上小学了,小学很好玩。你们呢?……”落款是一只小老虎,1994年1月1日。
“想回家看看吗?”大伟坐在副驾了烟。
“侬洗到啥地方去了啊?电话啊没一只,call侬啊勿回信息,良心呢?被狗切忒了?再勿回来寻吾,侬要变老帮瓜了哦。吾要嫌便侬了,晓得伐?(你死到哪里去了啊?电话都没有一个,呼你也不信息,良心呢?被狗吃了?再不回来找我,你要变成老黄瓜了。我要嫌弃你了,知吗?)”
月上中天,斯江爬栅栏时,微醺得人有迟钝,重脚轻差摔了个倒栽葱。转过街角的时候,她最后回看了一,原来这个角度就看得见三角梅。
“不了,没爸没妈,有什么好看的。”
斯江从包里摸景生的中文寻呼机,一条条信息翻过去,亮蓝的窄窄屏幕上动着重复的信息,顾景生三个字现多了,看上去像错别字,又像从来没见过的生字。
老刀的木雕摊前挤满了人,一群明显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正捧着木雕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景生站在影里烟。
“远亲不如近邻啊,邻居好,”大伟把最前面几个小木雕个个挲过来,笑了,“怪不得江东说您有法,您这缅甸梨、泰国柚木,砍来就直接走路来的吧?放这里卖太浪费了,有人识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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