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开车。”
桑塔纳开了十分钟,就了东风农场,猴所说的“我叔叔的小舅的同学的大伯”早已班。赵佑宁拿顾北武给的“锦”,打了好几个电话,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辗转找到农场的领导,又隔了三刻钟,才来了一个老职工说带他们去找人。一群人浩浩挤车里,外早已经灯火通明。赵佑宁持先把孩们送回家,因为不顺路,斯南心急,吼了他两句,孩们也都表示要跟他们在一起,佑宁也不争辩,一脚油门把车开回顾家门。孩们一车,就有人喊着他们的名字,喝问他们死去哪里玩了,连晚饭也不知回家吃。佑宁车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才回到车上,照老职工指的方向找地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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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桑塔纳就开了县城,蓝的天幕悬,半空中浮着几片薄薄的云,月亮跟着车走,风穿过雨林车里,带着青草和树木的气息。斯南理亏,一路默不作声,靠在车门上看月亮,想起大舅舅和景生都唱过的那首歌:“月亮来亮汪汪,亮汪汪……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舅舅唱的时候喜把“阿哥”改成“阿妹”,可现在,她叫那么多遍了,阿哥也听不见。斯南景生悲从中来,虽然今天哭过好几回太过丢脸,但泪还是止不住地往淌,她偏过脸闭上,想任由风把泪,却有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胳膊。
佑宁把手帕搁在斯南手上,继续往前开。
手帕安静地在斯南胳膊弯里待了几秒,被拿了起来。
村坐落在山腰上,连泥路也没,一条土路在月反着光,两边杂草黑,还真不需要路灯,远远就看得见星星的灯火,让人心里略安,又开了一会儿,了村倒是陡然闹了,村便是一个简陋的竹棚,里面卖杂货,外摆了三五张小木桌,坐着五六个人在喝酒,电线上垂来的灯泡在风里摇晃。汽车开过去,他们纷纷侧目,有两个人跟着站了起来。竹棚周围的五六条土狗疯狂地追着车狂吠,鸭也跟着叫。再开去十来米,旁边吊脚楼上面有男人拍着竹栏杆用本地话训狗,穿着苗族服饰的老太太抱着孩走了来。老职工探问了两三回,便找到了猴说的那人家里。
乎意料,这位竟然是极少数还留在橄榄坝的上海知青之一,上海话依然还很利。老职工见状,便说家里还有事,让老朱先喊个托车送他回县里。
斯南这才留意到他家里都有上海的痕迹,只是时间似乎停留在了很多年前。上海牌的17寸黑白电视机里在播正大剧场,布沙发虽然旧,靠背上还铺着白钩针的边沙发垫,一面墙上挂着1993年好莱坞影响的黑白挂历,还有不少东风农场的合影。斯南忍不住走过去细细寻找。
“顾东文,你舅舅在这里,”老朱指着一个面目模糊的面孔说,又指指旁边,“这是你舅妈,这是我们上海知青1972年中秋节的合影。”
“记得,那时候你表哥已经三岁了,三岁看到老,一也不错,小时候就得好看,聪明,胆大,胆太大了,”老朱叹了一气,“我和你舅舅不熟,那时候我们还年轻,不懂事,一心想要上,我在农场了两年,就来这村里当了会计,后来被推荐去昆明大学,对,工农兵大学可以推荐我们知青去,嗐,也是大学生嘛,谁不想去,我们那时候上大学国家发钱的,吃得也好,一个月发45斤粮票呢——不说这些了,你舅舅真是可惜啊,了不起,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是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