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只被恶魔盯上的鸟儿,砍断了双腿,恐被捕食,一直在飞,仓皇失措不敢停留。此时此刻终于进入了她最熟悉的栖息地,予她庇护,将其藏匿。警报解除的同时,莫大的疲惫和委屈兜头袭来,她不再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而是纵容意志全数倚靠着他,额头抵着他胸脯,哭得饮气吞声。
项鸿玉心疼得要命,想紧紧抱住,又怕碰着她身上的伤,怨气深重,自责不已。
荣笙被二人扶至休息区坐下,她身上披着外套,但嘴角是破的,血渍已经干涸,膝盖做了消毒处理,两边都用无菌敷贴包着,没个三两周好不了。
项鸿玉一直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却在发抖。荣笙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观察之后才发现是他在慌乱。
他开口第一句是关心她的伤势,第二句就在道歉。特别特别愧疚,好像自己犯了罪大恶极的错误,天理不容。
荣笙有他陪在身边,杂念少了很多,脑子里也不会一直循环闪回那些令她崩溃的画面了。
她反而成了情绪最稳定的人。
眼泪是见到他情不自禁流下来的,没办法,她觉得憋闷,但并没有怪罪他的想法。
她只觉得当时有他在身边就好了,他不在,谁都能欺负她。
伤害她的人,荣笙根本不认识,但从他发疯似的言行举止中荣笙了解到了一点——那个人“喜欢”她。
他跟踪观察她很久,发现近日她和一个陌生异性时常出双入对后,觉得自己被这个婊子狠狠背叛了,但是荣笙生活轨迹单调,项鸿玉还每日接送,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次终于逮到她落单,荣笙在去公园的路上就被盯上了。那人本来想等她逛完出来再拐进没人的地方实施强奸,结果她却出乎意料地没从离得近的后门离开,而是绕到正门口买了束花。
一想到她要把这东西送给那奸夫,整个人顿时怒火中烧,待她靠近,直接从藏身处跳出来,扬言要打死她这个不检点的臭婆娘。
一巴掌落下来,荣笙人都是懵的,那人又开始上手扯她衣服,说要检查检查她这身子有多不干净,被多少男的上过。
慌乱中荣笙举起手里的花,照着他脸胡乱扇去。花粉簌簌掉落,刺激得那人喷嚏连连,眼睛都睁不开,荣笙趁机跑掉。
手忙脚乱翻出手机解锁,脑子是糊的,身上是痛的,精神是紧绷的。一键呼叫紧急联系人,她害怕,时间观念混乱,以为过去了很久,实则每次拨打等不了几秒就被她挂断再重拨。三四次过去始终无人接听,正准备换人求救,结果没跑多远又被抓了。
这次他下手更黑更狠,手脚并用,荣笙被踹倒在花坛边,忍痛抓起一捧泥巴朝他扔过去,被其堪堪躲过,又乱摸到个石块,奋力向他砸过去,正中面中。
那人鼻梁应该是断了,全是血,趁他摸索伤势的间隙,荣笙拼尽全力跑进最近的小区里躲起来。她的身体机能早已达到临界值,全靠肾上腺素提供能量硬撑。
她听不了一点风吹草动,胆战心惊地生怕他再找过来。
强打起精神给宋玟予拨去电话,结果发现自己怕得根本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自身亦是疲惫至极,确认对方已经找到了她的位置,就在赶来的路上后彻底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荣笙本就是强弩之末,碰见项鸿玉后还哭了一场,有他陪着哄着心情舒缓了不少,没多久就靠着他肩睡过去了。
项鸿玉确认她没再出现应激反应后暂时松了一口气,放轻声音找宋玟予多了解了些当时的情况后,不失奇怪地问她:“她怎么不先报警呢?”
下意识找他,因为他是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是她生活中离她最近、最具安全感、可以完全信任的亲密存在。宋玟予也可靠,但她与荣笙同样身为女性,体力条件天生处于弱势,荣笙也应该知道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拉,她不会这样不明智。
怎么不报警呢,总不可能是忘了吧?
宋玟予听后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地深深叹出一口气。
“荣笙她,不相信警察。”
女人环抱着身边男人的臂膀,睡颜恬静安详,好像从未遭受过动荡,令人心生安慰。
可她的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身边没有可依赖的家人,就连外面那些陌生人也时常找她麻烦。
“你应该也知道,荣笙一独居女性,长得还漂亮,面相又是个温柔似水的,多的是心术不正的人打她主意。
“眼神不干净的、出言不逊的、尾随跟踪的、直接上手的,唉,多的是,根本数不过来。也不是没报过警,她住的那小区可是有监控的,人都差点跟进电梯了,你说这多吓人?事后她去警局,那里的人爱搭不理,不给翻监控处理就算了,还嫌她事多,真会给他们找麻烦。说是一个个处理案子忙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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