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唐朝的衰亡和沙陀的侵入(2/2)

乃与之言和，共击吐蕃，西南的边患，才算解除（西川军，治成都，今四川成都县。后来南诏仍有犯西川之事，并曾侵犯安南，但其质，不如和吐蕃结合时严重）。840年，回鹘为黠戛斯所破，遽尔崩溃。吐蕃旋亦。849年，中国遂克复河、湟，河西之地亦来归。三垂的外患，都算靠天幸解除了。然自的纲纪不振，沙陀突厥遂至能以一个残破的落而横行中国。

黄巢既败，东走攻蔡州。蔡州节度使秦宗权降之。后来黄巢被李克用追击，为其所杀，而宗权专横，其残较黄巢为更甚。河南、山东被其剽掠之，几于无复人烟。朝廷之上，宦官依然专横。关一，亦均为军人所盘踞。其中华州的韩建，邠州的王行瑜（镇国军，治华州，今陕西华县。邠宁军，治邠州，今陕西邠县），凤翔的李茂贞尤为跋扈，动辄违抗命令，胁迫朝廷，遂更授沙陀以涉的机会。

873年，懿宗崩，僖宗立。年幼，信任宦官田令孜。时山东连年荒歉。875年，王仙芝起兵作，黄巢聚众应之。后来仙芝被杀，而黄巢到窜。从现在的河南打到湖北，沿江东，经浙东福建，到广东。再从湖南、江西、安徽打回河南，攻破潼关。田令孜挟僖宗走西川。黄巢遂安。时为880年。当黄巢横行时，藩镇都坐视不肯兵剿讨。京城失陷之后，各路的援兵又不肯攻。不得已，就只好再借重沙陀。先是李国昌移镇振武（治单于都护府。今绥远和林格尔县），其李克用叛据大同，为幽州兵所败，父都逃鞑靼（居山）。这时候，国昌已死，朝廷乃赦李克用的罪，召他回来，打败黄巢，收复安。李克用镇守河东，沙陀的据地更腹地了。

沙陀是西突厥的别，名为月（朱邪，即月之异译）。西突厥亡后，依北都护府以居（今新疆迪化县）。其地有大碛名沙陀，故称为沙陀突厥。河西、陇右既陷，安西、北（安西都护府，治兹），朝贡路绝，假回鹘，才得通到安。回鹘因此需索无厌。沙陀苦之，密引吐蕃陷北。久之，吐蕃又疑其暗通回鹘，想把它迁到河外。沙陀乃又投奔中国。吐蕃追之，且战且走。三万落之众，只剩得二千到灵州。节度使范希朝以闻，诏其众于盐州（今宁夏盐池县北）。后来范希朝移镇河东（治太原府，今山西太原县），沙陀又随往，居于现在山县北的黄瓜堆。希朝简其锐的为沙陀军。沙陀虽号称突厥，其形状，据史籍所载，亦是属于白人的。既定徐、泗之，其酋朱邪赤心，赐姓名为李国昌，镇守大同（治云州，今山西大同县），就有了一个地盘了。

宦官既亡，唐朝亦与之同尽。公元903年，朱全忠迁帝于洛，弑之而立其昭宣帝。至907年，遂废之而自立，是为梁太祖。此时海割据的：淮南有杨行密，是为吴。两浙有钱镠，是为吴越。湖南有殷，是为楚。福建有王审知，是为闽。岭南有刘岩，是为南汉。剑南有王建，是为前蜀。遂于五代十国之世。

在此势之，汉民族有一个英雄，能够和沙陀抵抗的，那便是朱全忠。全忠本名温，是黄巢的将，巢败后降唐，为宣武节度使（治汴州，今河南开封县）。初年兵力甚弱，而全忠智勇足备，先扑灭了秦宗权，渐并今河南，山东之地，又南取徐州，北服河北三镇，西并河中，取义武（义武军，治定州，今河北定县），又取泽、潞（泽州，今山西晋城县。潞州，今山西县）及邢、洺、磁诸州（邢州，今河北邢台县。洺州，今河北永年县。磁州，今河北磁县）。河东的形势，就于其包围之中了。

僖宗死于888年，弟昭宗立，颇为英武。然其时的事势，业已不能有为。此时朝廷为关诸镇所，大都靠河东解围。然李克用是个无谋略的人，想不到挟天以令诸侯。虽然击杀了一个王行瑜，关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朱全忠其初是不问中央的事务，一味扩充自己的实力。到十世纪初年，全忠的势力已经远超乎李克用之上了。唐朝的宰相崔胤，乃结合了他，以谋宦官。宦官见事急，挟昭宗走凤翔。全忠围凤翔经年，李茂贞不能抗，只得把皇帝送，同朱全忠讲和。昭宗回到京城，就把宦官悉行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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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中叶后的痼疾，不是藩镇，实在是宦官。因为唐朝的藩镇，并没有敢公然背叛，或者互相攻击，不过据土自专，更代之际，不听命令而已。而且始终如此的，还不过河北三镇。倘使朝廷能够振作，实在未尝不可削平。而唐朝中叶后的君主，如顺宗、文宗、武宗、宣宗、昭宗等，又都未尝不可与有为。其始终不能有为，则全是因被宦官把持之故。事势至此，已非用兵力铲除，不能有别的路走了。一个集团当其恶贯满盈，走向灭亡之路时，在它自己，亦是无法泥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