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都不用任何一个剑仙御敌,端板凳嗑瓜饮酒看戏,各忙各的就是了,反正任由蛮荒天使吃的劲,打个百八十年,都上不了城。”
那个家住太象街的顾见龙,是了名的嘴不把门,人倒是不坏,因为家族关系,打小就与齐狩那个小山走得近,但是后来与庞元济和野侯也都关系不差。
陈平安双手笼袖,走在老妪边,笑眯眯:“这个顾见龙,不愧是本命飞剑叫那‘砒霜’的,我也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回一定要请他去铺里喝酒。”
老妪也有些好奇,问:“有说法?”
陈平安:“小王八总说我卖酒坐庄心太黑,这不是泼脏是什么。”
老妪忍住笑,附和:“这就不太像话了,回姑爷是得与他说说。”
陈平安将白嬷嬷送到了门,然后快步走向那间摆放印谱、折扇的厢房,从桌上的棋罐当中抓一大把棋,那把早先刻了无数竹简的刻刀,已经赠送给学生曹晴朗,当便只好以飞剑十五刻字。
每在一枚棋上刻字完毕,就在纸上写所有记忆当中的细节。
当时在战场上,一剑斩杀离真过后,踩碎颅,震散魂魄,最终剑指灰衣老者,是意气用事,却也不仅仅是意气用事。
也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近距离多看几那些大妖,那些一个个站在蛮荒天最山巅的者。
陈平安自己打算写一本关于蛮荒天大妖的详细册。
桌上有现成的两本,一本剑气城剑修几乎人手一册,另外一本,是当初太徽剑宗掌律剑仙黄童留给郦采,后来被齐景龙抄录的摹本,然后留给了陈平安。
陈平安闭上睛。
老大剑仙递那一剑,其实是在告诉那些隐匿、蛰伏在蛮荒天多年,与那大剑仙岳篁着类似事的剑仙同中人,可以剑了。
所以在那一剑过后,剑气城与战场的更南边,蛮荒天开始了,四动不安。
在蛮荒天隐姓埋名的剑仙,并未就此显剑仙份,而是开始秘密收网,以各份和面目,在蛮荒天掀起一场场。
又有在蛮荒天隐姓埋名、独自修行的剑仙,照离开剑气城之初的某个约定,一起悄然去往某地聚集。
还有一些原本自认已经与剑气城撇清关系的剑仙,也改变了主意。
在白云的山中,有剑仙直接碎剑鞘,手持无鞘剑,山去也。
在那蛮荒天的一乡泽国,有剑仙御剑而起。
在那不输浩然天王朝京城的繁华之地,有剑仙关了市井铺,一剑砍去皇帝颅,拎酒御剑,去往北方。
有那以火山熔浆磨砺剑锋数百年的剑仙,大笑一声,收剑在鞘,回那故乡。
有那已经在异乡开宗立派的年老剑仙,破关而,仗剑求死。不为剑气城,不为陈清都,只为自己是人族剑修。
陈平安暂时并不清楚这些,能的,只是前事、手边事。
当个完买卖的包袱斋,取一件白玉牌咫尺。
先前是那灰衣老者亲要他“见好就收”,陈平安就不客气了。哪怕对方不说,陈平安一样会当个捡破烂的包袱斋。
当时老大剑仙没有拦阻,就意味着遗留在战场上的件,没有被动手脚,可以放心捡取。
离真布阵的十八件半仙兵和法宝,已被毁去大半。
只不过破碎的宝,再怎么支离破碎,也是一等一的天材地宝,不捡白不捡,一捡一大堆。
也有那相对完整的重宝。比如剩一枚家五雷法印,掌心大小,极其沉重,材质不明,似玉非玉,似木非木。
人间书案珍藏的印章,几乎少有人图案,尤其是印章上有那文人雅士雕琢自画像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这一方法印,却刻画有雷将,电母,风伯,雨师,云吏,灵官,天人等众多远古神祇图案。
印文是那十六字虫鸟篆:攒簇五雷,总摄万法。斩除五漏,天地枢机。
这十六个字,算是很夸张的篆文容了,气之大简直就是吞吐天地。
只要是修行了正宗一脉的五雷正法,并且是那真正修得大的门真,确实可以自称“此与天地相为表里,造化皆在吾掌中矣”。
中土神洲龙虎山天师府的黄紫贵人,便是其中翘楚。
有一副享誉天的楹联,却不是龙虎山士自己撰写,而是外人赠送。
“风雷云雨掌中起,万千法门从此开。”
陈平安掌托这方“才跌了一境”的门重,笑:“此大数之祖而中央五焉,你是有那机会恢复半仙兵品秩的。以前你是遇人不淑,摊上了个不讲义气的主人,如今落在我手里,算是你我的造化,以后等我成为那堂堂中五境的山上神仙,学成了雷法,就可以跟随我一起斩妖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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