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自己还是能够成为你的弟,先当记名弟,哪天前辈觉得我有资格了,再去掉‘记名’二字。至于那位崔前辈,愿不愿意传授我仙法,愿不愿意为我指迷津,我不会求,反正我自己一个人都修行三十年了,不介意等到前辈游历返乡。”
陈平安转打量着那条势汹涌的大江,笑:“不成为他的弟,你会后悔的,我可以保证。”
隋景澄摇摇,斩钉截铁:“不会!”
陈平安说:“我们假设你的传人从此不再面,那么我让你认师父的人,是一位真正的仙人,修为、心、光,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他都要比我许多。”
当然了,那家伙修为再,也还是自己的弟学生。
以前陈平安没觉得如何,更多时候只当作是一负担,现在回再看,还……的?
隋景澄语气决:“天底有这人吗?我不信!”
陈平安说:“信不信由你,耳听为虚,见为实,等你遇到了他,你自会明白。”
隋景澄幂篱,手持行山杖,将信将疑,可她就是觉得有些郁闷,哪怕那个姓崔的前辈人,真是如此法如神,是山上仙人,又如何呢?
隋景澄知修行一事是何等消磨光,那么山上修之人的几甲寿命,甚至是数百年光,当真比得上一个江湖人的见闻吗?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吗?到了山上,府一坐一闭关,动辄数年,山历练,又讲究不染红尘,孑然一走过了,不拖泥带地返回山上,这样的修生,真是生无忧吗?何况也不是一个练气士清净修行,登山路上就没有了灾厄,一样有可能死消,关隘重重,瓶颈难破。凡夫俗无法领略到的山上风光,再壮丽奇绝,等到看了几十年百余年,难当真不会厌烦吗?
隋景澄有些心烦意。
陈平安停脚步,捡起几颗石,随便丢江中。
隋景澄面朝江,大风拂得幂篱薄纱贴面,衣裙向一侧飘。
这条江边路上也有不少行人,多是往来于龙渡的练气士。
一个大汉拍而过时,睛一亮,猛然勒住匹,使劲拍打膛,大笑:“这个娘,不如随大爷吃香的喝辣的去!你边那小白脸瞅着就不用。”
隋景澄置若罔闻。
那汉一个跃起,飘落在隋景澄边,一手斜向,拍向隋景澄浑圆。
不等得逞,一刻壮汉就已坠江中。
是被陈平安住脑袋,轻轻一推,重重摔江中的。
这一颗“石”溅起的就有些大了。
那汉使劲凫往上游而去,嗷嗷叫着,然后了声哨,那匹坐骑撒开蹄继续前冲,半找回场的意思都没有。
隋景澄张万分:“是不是又有刺客试探?”
陈平安摇:“没有的事,就是个浪汉不住手。”
隋景澄一脸委屈:“前辈,这还只是走在路边,就有这样的登徒,若是登上了仙家渡船,都是修之人,若是心怀不轨,前辈又不同行,我该怎么办?”
陈平安说:“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到了龙渡,我会安排好的。”
隋景澄神哀怨:“可是修行路上,有那么多万一和意外。”
陈平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赶路。
隋景澄跟上他,并肩而行,说:“前辈,这仙家渡船,与我们一般的河上船只差不多吗?”
陈平安:“差不多。遇到天上罡风,就像寻常船只一样,会有些颠簸起伏,不过问题都不大,哪怕遇上一些雷雨天气,电闪雷鸣,渡船都会安稳渡过,你就当是欣赏风景好了。渡船行驶云海之中,诸多风景相当不错,说不定会有仙鹤跟随,路过一些仙家门派时,还可以看到不少护山大阵蕴的山异象。”
隋景澄笑:“前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平安心中叹息,女心思,婉转不定,真是棋盘之上的无理手,怎么赢得过?
不过真要遇上了心仪女,对不对,赢不赢,好像也无所谓。
陈平安缓缓:“大本心如璞玉,雕琢磨砺,每一次刀,肯定都不好受。但是每次不好受,只要熬过去了,就是所谓的修有成。这和你将来循序渐修行仙法一样重要,不然就是瘸走路,很容易摔山。世事重力不重理,世人修力不修心。许多人也可以怡然自得,与世达成一个平衡,可以泰然之,其中对错,你自己要多看多想。好人上会有坏病,恶人上也会有好理。只需记住一,多问本心。这么个大致的理,也是我从一个曾经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人上学来的。”
隋景澄:“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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