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丐拿过酒壶,斟满两盏,端起一盏,递给田忌:“在借田兄之酒,敬田兄一盏!”
“晓得怎么守吗?”
“相国大人,”魏章盯住他,“你说,这一仗该怎么打?”
离开咸后,张仪几人直驰蓝田,为张仪驾车的是魏冉,为魏章驾车的是芈戎。他们于翌日黄昏驰至商城,安歇于商城守府。
“魏章将军,”张仪看向魏章,“武关以东,是咱俩的。”指向荆紫关,“此关现在楚人手里,最是要。由此关向西北,可通达商南邑、武关,由此关向东北,有一条,就是它,没有名,我赴楚时路过此,专门问过乡人,它几十里即丹,河谷甚宽,防不胜防。我探过浅,拣到两块小卵石,一黑一白,光洁如玉,状若棋,权且叫它棋吧。棋河谷须重布防,以免楚人由丹河谷拐向此谷,再沿此谷卡到达这儿,就是我拣棋的地方,双向布防,断死我商於谷。”
“明白了。”魏章、公疾应。
于张仪而言,此番与楚之战,关系的就不只是秦、楚兴亡,而是他的事业与未来,甚至涉及家命了。无论如何,事是自己招来的,且为招惹此事,张仪将秦室金库几乎赔在与楚人的生意里不说,更把楚人彻底得罪,连一直看好他的王叔也上火了,亲自挂帅上阵。
“甚好。其他我就不多讲了,皆由将军布置。我只讲一个原则,因敌制宜,敌动我动,敌静我静。”张仪看向众人,“听明白没?”
屈丐布局妥当,设主将府于丹城,并以此为中心,建立一整快捷的通讯系统,确保信息畅通无阻,同时与昭睢保持联络,保证辎重的运输与安全。
“末将明白。”
由于此战重要,秦惠王也把家底赌上了,明面上给他锐卒一十三万,实则又加三万,是守护咸的京畿卫戍,直接给公疾。
“以守为攻!”魏章应。
“谢田兄!”屈丐拱手,“在若能有幸回来,就也放所有,来与田兄结网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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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人是攻!”魏章不假思索。
“是的,”张仪,“就常理所断,楚人是要行收复商於,必定要攻。楚人刚刚遭灾,必闹粮荒,必求速战。”
得到田忌支招,屈丐兴致地赶赴丹,一边等候各地征调来的军卒陆续到齐,一边召开各将议事,重新调整署,令三万锐卒镇守荆紫关,组成三防线,互相策应;令三万锐卒镇守黑关,沿黑组成两防线,防止秦人东宛城;令五万锐卒沿甲(汉支)上溯,抢占漫川关,再以漫川关为中心,沿山或溪谷控制周边各邑,迫商洛。与此同时,屈丐率领中军主力十万,以丹为背依,由正面与敌对垒于丹、淅邑与於城一线,以守为攻,伺机制敌。余四万才是真正的先锋,清一是擅山地战的锐卒,分散开来,从楚人所控制的边缘山地向秦人所控制的商於南侧各城邑或谷地村落发动突击。先锋分队只抢地,所抢到的地盘则由漫川关与荆紫关的守军接并负责防御。屈丐的战略是,只要抢占并控制商於南的所有山地,商於谷也就置于楚人的监控之,随时随地都可切断。只要楚人由商城一带切断秦人,就可从背后夹攻武关,迫使困在於城一带的秦人束手就擒。
与他同来的还有这块封地的主人,张仪。
屈丐拱手:“在有一请,望田兄成全!”
魏章的主将府设在於城,也即张仪许给楚人的六里封地。
“你讲的这个棋,我晓得它,沿它南,走有二十来里,还拣到一只正在晒盖的王八呢。”魏章笑笑,指向一地方,“就是这儿,两边山势很陡,我们沿棋拦起来,设关隘,再在此关隘前面约十里布暗哨。楚人一有动静,暗哨就会报信,关卡就会反应,在阻击楚人的同时呼求救兵。”
“听相国的!”
“谨听相国!”魏章展开势图,朝他笑笑,晓得他已经想透彻了,“说吧,怎么个守法?又怎么个攻法?”
“如何防守,请相国指!”魏章急不可待。
“依旧这么!”张仪淡淡一笑。
晚饭过后,魏章、公疾心里没底,寻到张仪。
“我们在商於所存之粮可支半年,我们就半年期限制订防御战略。楚人今年大灾,就在所知,丹储粮分过
“淅之战你是怎么赢的?”张仪反问。
在屈丐锣密鼓地调动三军的同时,秦军主将魏章也没闲着。
“谢将军意!”田忌拱手回礼,“只是……唉,渔人早已忘于江泽,对这打打杀杀再无兴趣了。之所以候你,讲这般失礼的话,是为景翠。景翠待我不薄,几日之前使人前来,要渔人助将军击败秦人,也是为他恶气。渔人这几天无心打鱼,思来想去,真还助不上将军。不瞒将军,此番渔人受害楚,得到闲暇,回首反思,往事皆如烟云。”苦笑,“渔人本为人,好武而已。至于两败庞涓,无不是孙膑之功。对于景氏之托,渔人无可推诿,能够帮你的这已全说了。以将军才,只要措施得当,当可无虞!”
“末将得令。”公疾回他个笑。
这个战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主力只要抱团,以守为攻,就能以静制动,化解秦人的战力。而攻先锋则化整为零,以千人为建制,在东西达几百里的广袤山地里一路向北,攻击前。由于秦人是守土方,在明,不敢轻动,而楚人的先锋分队是攻击方,在暗,可声东击西,因而,在山地战里,秦人不可能占上风。
今番不同了。站在他对面的是屈丐,与他并肩的是魏章。魏章不是固执己见的庞涓,对他张仪可谓是言听计从。至于对手屈丐,就他所知,尚未历过大的战阵。楚王此番拜他为将,实在是没人了。景翠有淅之战的影,昭遭到罢黜,楚国能撑场面的也确实只剩这个屈丐。
二人再次饮尽。
系如此重大,单凭他魏章一人,张仪是一万个不放心的。山以来,无论是助楚灭越,还是帮秦灭蜀,主意都是张仪的。六国攻秦时,秦人能够最终战胜,不得不说,关键之功依旧是他张仪的。至于赴魏后与齐两战皆败,是因为对手太大,站在他与庞涓对面的,是苏秦与孙膑。
“屈丐不才,乞请田兄前往丹,丐引三军之众,惟田兄一人是从!”
“你们先要明白为什么要守?”
“疾哥,疾将军,”张仪转对公疾,半是微笑,在地图上比划,“你带五万人守护这儿,西至蓝田,东至武关,如何?”
“你讲!”
完成署之后,屈丐总算松一气,一边使人探听秦人动静,一边将自己的署变化及因由写成奏章,快奏报怀王。
“守商城不是守在商城。”张仪指向地图商城以南的广袤山地,“关键是这儿的山地。”指向几条及几个关隘,“在琢磨过这儿的地势。商城之南,有三个大邑,两个小邑,以及难以数计的村落。离商城最近也最重要的三个关隘,一个是漫川关,在这儿,一个是天竺关,在这儿,另外一个是黑山关,在这儿。三个关隘中,最重要的是漫川关,也就是这儿。漫川关位于楚、秦界,历来是秦、楚必争之地,今在我手。将军若能守住此关,就可扼住楚人要害。反之,此关若失,楚人就可沿此驱北上,越过这儿,竺山,向东北可攻我武关,向西北可我商城。那时,将军就得十倍力量以阻止楚人了。”
“哈哈哈哈,”田忌笑数声,举盏,“渔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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