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既到王叔的船上,王叔就不作官称,叫你屈了。屈,请!”
“王叔先请!”屈平回让。
王叔跨前一步,一把携住屈平的手,并肩跨船舱。
这是一艘大的船,里面如同殿,各设施,应有尽有。
凤舟开始移动,于不知不觉中向泽中。
远山映衬,景绝。
启朝近旁一个暗舱打个响指,一时间,弦协奏,钟石响。音乐声中,舱门启开,一行八个女络绎来,袖翩翩,舞姿曼妙。
舟泽,碧波万顷,曲缈人曼。
王叔却如中了邪,压儿无视乐曲,也似忘了前的客人,时而闭目遐想,时而瞟一白云。
白云也是,从舱的那一刻起,两只大一直锁在王叔上,似是看不够他。
屈平则完全放松来,两迷离,专心赏曲。
只有君夫人暗暗着急,一会儿看看王叔,一会儿看看白云,一会儿看看屈平,再后看向启。
没有一人睬她。
一曲奏毕,王叔仍旧无话,一意沉浸在遐思里。
场面尴尬起来。
启轻轻咳嗽一声,挥退舞者。
君夫人打破沉寂,盯住屈平:“听闻屈通音律,可知此曲?”
“君夫人过誉了!”屈平拱手,“恕臣妄断,此曲当为召南民风!”
“啧啧啧,”君夫人连声赞叹,“屈大才今日知矣!”
接着,君夫人顺: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
我心则降
“哈哈,”启兴奋,“此诗小侄自幼就会。”匀气,接后面两阙: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未见君,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
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
我心则夷
“啧啧啧,”君夫人竖起拇指,“贤侄好记呢!”
“哈哈哈哈,”启笑过几声,“小侄这叫班门斧呀!”故作惊愕地盯住屈平,“也是奇了,他们不过是奏个乐、个舞而已,并未曲辞,屈何以断此曲就是召南民风呢?”
“回禀公,”屈平拱手,“原妄断此曲,依据有二,一是此曲纯朴柔,琴瑟和合而又不失刚正,与召南之风近似,二是舞者彩服饰、肢动作,均与召南之风相似。”
“哈哈哈哈,”启大笑几声,“好一个琴瑟和合、肢动作呀,”看向白云,别有意味,“未见君,忧心忡忡,见过君了,这也‘觏止’了,佳人该当‘我心则降’才是。对不,我的小人儿?”搂住边的秋果,嘴伸过去,动作夸张。
秋果嘤咛一声歪他怀里,两手勾住他的脖,将嘴迎上。
君夫人也把靠向王叔,仍在恍惚中的王叔本能而机械地用臂弯揽住她的腰,君夫人就势依偎过去。
显然,这是事先备好的一戏,是有意演给屈平和白云看的。
船舱里一双一对,只剩屈平与白云了,且又双双挨在一起,再无一儿肢动作,倒是难为了。
但屈平依旧不为所动,正襟端坐。
白云瞄屈平一,扑哧一笑,洒脱地解开发,将猛地一摆,一乌发幅度极大地甩向屈平,半是调衅地看向启,语气揶揄:“可怜这首小诗,经公一解,竟就是歪了呢!”
“哟嘿,”启急了,松开姬,坐直,看向纪陵君,“王叔,小侄所解难不正么?诗中所述,难不是夫君在外,妇人苦候不见,愁思不得,忧心忡忡,切盼望夫君归来,她好亲近么?”
王叔依旧盯在白云上,神恍惚,仿佛没有听到。
“屈,”启转对屈平,拱手,“你是大才,在不学无术,敬请赐教!”
屈平淡淡一笑:“若是论《诗》,公该当请教王叔!”
启转向王叔:“王叔?”
王叔听若无闻,目光依旧在白云上。
启看向君夫人,努嘴。
“夫君哪,”君夫人脸尴尬,拧他一把,“启儿向你求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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