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洗澡。警官洗澡速度极快,整个人舒坦惬意了,疲劳全无。
女儿李溪澈正趴在桌上功课,开着一盏小台灯,灯光照在女儿的脸上,这份宁静让警官觉得温。因为工作上的调动,女儿不得不从邻镇跟着转学过来。所里分了一房,不大,在一小单元楼里,七十多平方米,小两居。没有多余的书房,女儿平时写作业的书桌只能摆在客厅,好在孩并不计较。
女儿很恬静,她生那年的冬天,南方意外地连续了几天的暴雨。
警官对女儿生那一天记忆刻,折腾到午夜女儿才落地,夜空万籁俱寂,他抱着孩站在窗边,外面的暴雨已然过去,但仍有淅沥的小雨落在玻璃窗上,像清澈的小溪,那一刻在他的里什么都是好的。妻叮嘱他,世间已经很浮躁了,一定要给孩起个恬静的名字。
那就叫溪澈吧,像小溪一样,清澈,安静,向前,不争不抢。
警官着未的发,搬了条凳,挨着女儿坐。女儿看了他一,轻声地说:“爸,你舍得剪发了?”说着,她将手中的笔放,走到父亲后,果然,后脑勺的疤痕还在。
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仿佛疤痕还会有痛。
这伤疤是在一次警时中的一枪留的,弹到了后脑勺,当时了很多血,差要了他的命。伤是好了,却也留了永久的疤痕。有了孩之后,他就一直留的是发,还好是在后脑勺,发一就遮住了。
当年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后,他有了结婚成家的冲动,但心里有后怕,所以婚事又一拖再拖,直到三十一岁才结婚,是局里晚婚晚育表彰的典型。
婚后,他就没换过发型,发的度始终能遮住疤痕,今天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了想剪发的冲动。也是,理发店不办案,不剪发能什么呢?
“溪澈,你怕不怕?”警官拉过女儿的手,柔柔的,冰凉。
女儿顺着爸爸的手,从背后环绕着他的腰,说:“这有什么可怕的,爸爸不怕,我就不怕,妈妈也就不怕了。”
小女孩一句简单的话,便把家关系勾勒得很清晰。
那次受伤之后,当时所在的市局表彰了他,但没多久,市局要选调一位刚升迁的警察基层,调任寒戈镇,李赤崎接受了委派,带着当时即将临盆的妻去了寒戈镇。
说起来那是一九八六年冬天的事,现在女儿都十三岁了,时光遥远。
从寒戈镇调任到石井镇,于他而言是无所谓的,在哪儿都能工作,谁的人生中没有过几次背井离乡呢?但是对妻儿来说,便是跟着受苦。四十五岁,居无定所,再过五年,就是知天命的年纪,心里难免不安。就像天气预报说的,今年的寒冬会很难熬,至于会有多难熬呢,没经历过,就无法猜测到。
饭菜已经上桌。“过来吃饭吧,很快就会凉的。”南方没有气,连电扇也没有,很少外的妻,却是比丈夫更早知寒冬将来。
妻声如其人,温婉、朴实,没有家里短,只有勤勤恳恳地付,对于早晚归的丈夫和警察这份危险的工作,没有任何怨言。
警官飞快扒了几饭,想了想,也没忍住,说:“今天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妻顿了一,里还是回着:“别是你多想了,你才来多久。”又给他盛了一碗饭,但总是不安的,又问:“回家路上还有这个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