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大圆满的江城梅回来了,这消息一下传遍了宗门。合欢宗现任的几个长老也才堪堪渡劫,于是闲言碎语虽多,但大都是掩盖不住的艳羡。
新人可期,后起之秀。
几个同门甚至老大远见了她,就跑来商议双修的想法。见到江城梅身旁的凤怡俊脸微怒,这才悻悻然没趣般离开。
见她风光,一路上不少人问候,凤怡的脸更黑了,好不容易到了住所,只推搡着粗鲁将人送回房间。
江城梅被他猛地塞进房里,还未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凤怡又将门死死地关上了。
隔着纱窗,她看见凤怡师兄双手仍扣在门栓上,身子却不知为何,轻轻地打着颤。
“师兄?”江城梅迟疑着要去推门,却发现凤怡用足了劲将门抵着,她不解,缓慢的隔着木门,将手抚上了门后隐隐约约的轮廓上。
原本他们是一对那么近的师兄妹。
凤怡眼前仍有一片模糊的人影,他知道这触手可及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妹。可他只能隔着门与她相望,酝酿的情意,也只有在掩饰后才能肆意展露。胸腔传来刺痛感,这般苦涩滋味下,凤怡僵硬着转身,以背靠门,才又能开了口。
“我收集了不少话本。”凤怡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江城梅觉着隔着门不方便,有些犹豫着又想开门。
“这样就好。就这样吧。”凤怡的语气中带了点软弱的恳求。
“……”江城梅欲说什么,凤怡却丝毫未顾忌,自言自语般开始了轻声诉语。
“我给你的院子里添了不少新花。”
“我下界历练时,遇见不少有趣的人。”
……许许多多,像是话语停住,他就会支撑不住现状,破碎不成形,凤怡不停地说着江城梅离开他后身边的一切。
“……师兄。”江城梅终是不忍,艳阳酷暑,她欲向门口之人伸出手,却终于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处的白蕊浮纹。
入门时有不少明明同她一般陷在泥淖中挣扎不得,又心比天高的外门弟子。顽劣心性人之常有,江城梅未辟谷,吃食上常有克扣,诸如此类,欺侮玩弄,都是凤怡师兄悄悄帮衬着她。
凤怡于她更如师长,她一个外门弟子,不修本门心法却能渐渐有所成,大多也要归结于凤怡的不忍。
她也会闯祸惹难,像上次那般一身情毒瘫软着倚靠凤怡才能回宗。哪怕这么天时地利的时刻,凤怡都忍耐住了澎湃的情潮。
朦朦胧胧中,江城梅确信他将冰凉的额贴着自己潮热的发丝,红艳的唇中,隐忍似的吐出了一句询问。
“师妹,我可以吗?”
想必她不甚清明,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应了。但后续情毒已拔,再是楚流邀她结为道侣……
一切都脱了本有的轨迹,而她一下从和他相依相偎的既定方向渐行渐远。
江城梅还在盯着那块浮蕊,视线却不知不觉模糊起来。
两心相悦又情难说。
只要在宗门一天,他们都会为宗门规训而缚。
“师兄。”江城梅闭眼,除却那黑色覆盖着的无言荒漠里,似乎零星中,有幼芽轻轻探头,她顺着着干涸之地诞生的奇妙希冀,定下心来徐徐开口。
“凤怡,我可以吗?”
门忽而被打开,蹲坐在地上有些颓然的凤怡猛地回头,已是浑浊的眼中却不由得闪现出奇异的光彩。江城梅舒展开眉眼,谨慎地俯下身,吻上了凤怡的额。
那片一样妖娆的花钿仿若刻在了肌肤中,明暗闪烁着凤怡独有的肌理,较之于她的,更为粗暗。她能察觉到那个温雅的人在用手抚摸描摹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她圆润的鼻尖。
凤怡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但得到江城梅的回应,手指却颤得同第一次见到落雪般欣喜的孩童。
仅仅只是这般拥着他入怀,于他而言都如拯救他出心魔业火的馈赠。
凤怡的吻细密又温柔,像雨后娇花旁簌簌颤动潮湿翅翼的蝶,江城梅揽着他精瘦的腰,在徐徐交换着气息之时,兀自流下了泪。
是庆幸仍旧能体味到心动萌芽的窃喜,也是为眼前心上人如她手抚摸过己伤痛的珍视而感动。
她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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