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节(3/3)

澜沧江，也会想起上海，上海没有海，只有江，黄浦江，也不对，好像以前斯江说起过也有海，但是在金山，海是黄的。象岛四面环海，碧绿的浅海和蓝的海有一条很明显的界限，光永远烈灿烂，海风永远温炙，海上有帆船有游艇，有时能看到海上降落伞，证明岛上也有富人也有游客。环岛的公路是土路，忽忽低，汽车和全地形车、托车呼啸而过，扬起土尘一片。

景生学会了骑托车，隔十二岁的少年教他的，很容易，十分钟就学会了，三十度的斜坡土路，他上轻松自如，一条撑地转弯都很灵活，少年笑着一大白牙，丢给他一个盔：“给你这个，撞了能不死。”

景生用阿亮给的买护照的两百金去买了一辆二手的本田托车，郑国雄和李慧珍立刻盯着他去车行要收据，给他报销了。

“算教会的固定资产就好，本来就要买车的，这省了一大笔钱。”李慧珍松了一气，她和老郑都有驾照，也申请了国际驾照，但泰国是右舵车，靠左行驶，他俩都五十多岁了，不太敢尝试，再加上象岛地理形势特殊，环岛公路已经是最宽的了，会车时后视镜往往贴着后视镜叉而过，上坡常常看不见路只看见车，坡陡得像立刻要球状翻，来了两个月她们都没手买车，一直是给钱搭邻居家的车。得知岛上本没人查驾照每年警察只查托车有没有买年检贴纸后，李慧珍摇叹气：“怪不得到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开着托车窜。”郑国雄接了一句：“车上还坐着两三个五六岁的呢，还都不盔。”

“在台湾不盔开托车他们就惨了！”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就不可能开托车啊，未成年呢。”

再看看对面不盔，无驾照，甚至连护照都没有只有一条的托车司机顾景生，两位老义工呵呵呵岔开了话题。

在象岛，没人在意景生少了一条。景生第一次试着问能不能跟着船海打鱼的时候，渔民tona讶然反问：“为什么不能？”

凌晨两的海被船灯光照亮了一团，不是漆黑的，是混沌的蓝，达声轰隆隆，海的腥气扑面而来，不远星星的都是渔船，错而过时大声的问候和笑声撒落海面，网上来的鱿鱼在红塑料盆里挣扎，旁边的两个炭炉已经就绪，一个上面驾着铁网，一个上面的小陶锅里的已经突突突地冒着蟹泡，青绿的海鲜酱装在塑料瓶里。船上没有砧板，只有一块不知哪个机上写来的不锈钢薄片。

tona把石斑鱼杀好，在盐里了一圈，搁在炭火炉的铁网上烤。

景生抓了一条：“我试试？”

tona指着一脸盆盐：“这里。”

景生笑着挥刀杀鱼，把鱼片成近乎透明的鱼片，在小陶锅里涮了两，蘸了蘸海鲜酱放在塑料盘里递给tona。

tona将信将疑尝了一，睛亮了：“好吃！”

岛上没人这么吃，一般是清蒸、烤，或者剁成块煮酸辣汤底或者冬功。

tona的老婆在岛上唯一的星级酒店附近开了一个小餐厅，白天卖十泰铢的咖啡二十泰铢的炒河粉三十泰铢的冬功，夜里卖烤鱼烤，运气好的话一个月能挣两三万泰铢。夫妻俩的梦想是开一个海边落日豪华餐厅，卖活的大龙虾石斑鱼，一顿饭就能挣两三万，一天就一个月。

泼节前，景生在tona老婆的小餐厅当上了兼职厨师，每晚八到十二上班，工资三千泰铢。小餐厅重新捣腾了一番，变为日料店，卖起了泰式寿司、生鱼片、小火锅、铁板烧。重新开张的第一个星期，酒店正好有一个日本旅行团来过泼节，好几位老太太吃完一定要拉着景生合影。那一夜的营业额就破了三万泰铢，景生收到八千多泰铢的小费。

tona请景生吃饭：“你不能去其他地方当厨师啊，我们离不开你。”

他酸溜溜地瞥了景生一：“她们一定死了你的大胡。”

景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