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近,等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她看见自家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两个人正立在门前。
陆妈正向前举着伞,叶良辰举着拳咣咣砸门,喊:“叶纯粹!叶纯粹!!!你给我来!!”
纯粹心里像被碾了一似的,止了步不敢再往前走;陆妈先发现纯粹,立刻拍拍叶良辰的肩膀,往这边指了指。
叶良辰转过——他穿一件米白羽绒服,前襟上一片一片的红,而且有拭的痕迹——纯粹唯一能想到的况,就是他在来的路上又吐血了。
雪越落越急,他在落雪中朝这边走过来,步伐很快,陆妈一时都跟不上了;走到跟前,纯粹看到他的睛红红的,鼻尖和嘴也红红的,耳朵上和嘴上仍然打着七八糟的钉,乍一看上去像个被胡打扮的致人偶。
他真生气了,举起手来就要打。
没等陆妈拦,自己却先动作,又改成揪着叶纯粹的衣领。
叶良辰嗓都喊哑了(当然也可能是病所致),气吁吁地质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家走?!”
有那么几片雪落在他的睫上,纯粹真撞到枪上反倒不怕了,甚至没心没肺地想,这雪落到他的睛上可真好看……
她抬起手来,用手指轻轻一拨他的睫,叶良辰像被蝎蛰了似的打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叶良辰推她一把,又拽回来——拽到自己跟前——“问你话呢,好端端的你——”话没说完又开始咳嗽,咳得边又开始渗血。
陆妈圈也红了,大约过了几十秒,才对纯粹说:“好孩,咱们回去吧……就当为了良辰——他再这么折腾,真受不了啊……”
叶纯粹刚买的东西在一推一搡之间洒落一地,有好事的邻居听见动静,立在大门垛后面探探脑地看。
叶良辰咳了一时半刻,恨恨地一抹嘴,由此手背上也一红痕,哑着嗓说:“行,不回去是吧?陆妈,我今天也住这儿,我倒要看看她想住到什么时候!”
陆妈哪里肯,劝:“小辰……”
叶纯粹这才说:“……我回去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亲表,迟早也是被赶来。”
“胡扯!”叶良辰把她拽得更:“我说是就是!是不是亲生的我还不知?!”
“别闹了。”
“谁闹了?”叶良辰的膛剧烈起伏:“你这就回去,住我房间,我倒要看看谁要赶你走?我死之前,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那气势真像个暴戾无常的小皇帝。
纯粹想跟他解释,自己这么是为了保全最后一丝尊严。不怎么说,主动退总比被人赶来的名声好听。
再说,自己就算以后继续在家里住,又该是什么份呢?
自己就是个假千金,凭什么还跟以前一样心安理得住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