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往外说,家里人没特意嘱咐她这个——本顾及不到她。
小心为妙吧。
拇指指腹轻轻蹭着易拉罐的拉环,她盯着那被机压制得十分柔的弧度,轻轻说:“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很担心。”
韩维和知这事不便再问,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了两三秒说:“…会好的。”
纯粹心里一,再次说:“谢谢你,韩维和。”
她好像总是向韩维和谢,因为:“好像每次都是你在安我。”
韩维和一愣,心脏为纯粹无意间的笑脸悸颤几回,激得心底浪卖力拍击礁石。
他随意地拿肩膀一撞叶纯粹:“不客气。”
然后立即反应过来不对,后退半步诚惶诚恐地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跟我老闹惯了……”
“你跟你关系真好。”纯粹发自肺腑地赞叹。
“还…还成吧,就那样……”
不远有人喊:“副?副!韩——维——和——孔老师找你——”
韩维和隔着过把空易拉罐扔垃圾桶,跟纯粹别:“那我就…先走了?别太伤心,都会好的。”
纯粹,小小地摆摆手说再见。
然后她走校门上车,跟陈伯说:“陈伯伯,先去医院吧,我想先去看看良辰。”
车慢慢朝医院驶去。
纯粹到了医院,在陈伯带领了电梯,耐心等到电梯运行到层,嘈杂的人声就几乎听不见了。
鞋踩到地毯上悄然无声,有迎面走来的护士微笑着示意。
到了良辰那间房,陈伯帮忙刷开卡,说:“我就不去了,在外面椅上坐会儿。”
纯粹,去后听到卫生间有动静,陆妈正在洗巾。
她往卧室里走,轻轻推开门,叶良辰就靠在床上低着,听到她的动静也不闻不问。
但他并没有睡着——尽对外人来说,这跟睡着了没多大区别。
他的手里正在飞速旋转一个28阶方,纯粹看到那些破碎的块很快聚到一起又分散,而控制者本人好似全然不知,目光就像他倒去之前那样,空且涣散。
他从醒来就一直这样了。
陆妈说,这是良辰的老病。他从生就得这怪病,能找的医生都找了,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类现代医学还有很的路要走。
发作的时候,他偶尔会吐血,搐,从科学上看是脏虚弱,但又没有形成能用仪检查的病理。往往等他醒来后,会这样发呆——发呆仅仅是指神和神态——他不会像清醒的时候一样任焦躁,但如果他手里拿不到东西,就会不断地用力拗手指,生生拗断也不嚷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