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活着,活着真好,她还活着。”
后来和家关系缓和的转折还是在大叁那年生病住院,她匆匆赶到医院和爸爸陈芬几人在病房里尴尬相遇,她已不再是那个摆在橱窗里致乖巧任人打扮的瓷娃娃,父母也不再那么势伟岸,反而型有些佝偻两鬓染白,在自助缴费机前手足无措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可怜。
倒不是找借原谅他们了,而是自己在这几年的成中学会释怀自洽了。自己在一变得更大,父母却在一衰老倒退,这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错与不错对于现在而言的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从天明一直等到天黑,从黄金搜救二十四小时变为四十八小时,再到七十二小时。
助吕淼第一次直面自己心的恐惧并行对话,那些积年累月的累累伤痕第一次被人温柔抚平珍视。
时间越往后推移,生还希望越来越渺小。搜救船只的数量可见地在变少,很多路人都叹息摇走远,只有他还固执地站在原地等候搜救消息,站到麻就蹲一会,蹲久了开始血不通失去知觉就慢慢站起等它恢复。
和五年前那张警示牌一模一样。
那一刻吕淼受到被的力量,也想短暂地回抱去这个世界。
顾一龙……
五年前考那年,除了考状元自他们学校这重磅新闻外,还有一条不起的社会新闻:一考女生和家人争吵后离家走疑似江自尽,现正展开江面搜求打捞工作,但目前依落未明。
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他明明就快抓到她的衣衫,上前追问一句,可他没有,可偏偏他没有!
他作为学校里最后一个跟她搭过话的同学,成为被重问询和打听的对象。
顾一龙开车驶上江大桥,桥梁四周霓虹灯五彩缤纷晃得人,不远江对面正在放烟,不少人都在围观拍照。
后来从班主任那打听到她考得不错,选了座北方大学,远走他乡。
桥那么,江那么急,那么冷,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才站上去的?
(中回忆篇到此结束,回到现在时间线还有一小尾剧就要完结咯。)
当顾一龙接到警察的询问电话时,脑嗡地一宕机,难以置信地抓手机对着话筒追问不十遍,“你说什么,吕淼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她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是要他救救她吗,还是想诉说藏在心里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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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晚上的江风得人心冰凉冷透,顾一龙不时从大桥往望,地黑咕隆咚的,只能听见江湍湍不绝的声,像埋藏在黑暗里的妖,在无咀嚼尸骨的齿咬声。
她已经成无论如何都会率先自己的大人了。
他也停车靠边到观光台附近,车倚靠在栏杆上,一抬就看到旁边护栏张贴的警示牌,“珍生命,谨防溺。”
顾一龙不敢信白天还在学校见过面的人,第二天就被告知她江自尽了,他脑里反复在播放最后一面里她那言又止的表和声音。
他听完也只是默言,满心祝福她一切安好。
顾一龙站在大桥听目击路人一遍遍描述那晚他看到的场景,凌迟的心碎也阵阵袭来。
从天亮等到天黑再等到天边黎明初晓,熬过漫漫夜后,终于听到吕淼找到了消息。顾一龙几乎是扑着人上去缠问,“找到了吗,还活着吗?她还好吗?”
那是顾一龙第一次无比虔诚祈祷一个人能平安无事地活着,恩她还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