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5）红线(2/2)

七天后，在你的父亲伴驾回京那日，卢斯又一次披上了铠甲。母亲在屋里准备给父亲洗尘的酒菜，你把他送到了后门。

当日，十七岁的他蹲跪在你前，仰望着你，漂亮的青铜盔在光熠熠生辉。你想了想，将左腕上的手链退来，系在了他的腕上。串着白玉珠的红线在少年常年习武的手臂上，显得细小可怜。你甩了甩右腕上一模一样的红手链，语气矜，“以此为凭，你要是不来，我就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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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西比尔弯腰，丽的金棕发瀑布般垂散在前，纤的指住了他的。

“即便我无法成为你心中的圣君贤主，我也不会再允许自己错过你。”

西巷老铺的冰镇酸梅汤是全城最新鲜解暑的。你从人群里挤来，小心翼翼托着冰盏往家走，却在后门外的草垛旁停了来。

遥远的东方……

卢斯心不禁发这样的叹。

“这是你父亲的旨意，我亲的小卢斯，你反抗也没用的。”

“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你忽然觉得他的话像拉丁文变格一样艰涩难懂。他说的每个字你都明白，但串联起来，忽然就让人很难理解。

“与你那个贱人母亲一起去死。多么恰当的结局。”

你清楚地记得，他笑着站起，将手链小心翼翼罩衣袖里，一手上盔，另一手了你的发。

“对不起，宝贝。

Notes:  本章首的峨默诗采用了金庸和郭沫若的翻译，将其合二为一，形成押韵的四句。郭沫若的中译本是照着费慈吉拉德（Edward  Fitzgerald）的英译本重译的。

原来这就是天使的模样。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颈，什么冰凉的顺着咽。他极力反抗，但却忽然发现，那并不是腥苦的毒药，而是一不知名的奇妙果。很快，芳香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卢斯燥，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妙的清甘凉。

“我后来去找过你们，但家里一片废墟，邻居说你们搬走了，没人知去了哪儿。

“我在天堂吗？”

，在遥远的东方，如果没有京城里那位乐姬勇敢的小女儿，如今的我早已……”

我一定是了天堂，他想。只有天国的酒才会这般甘洌。

“我的小鸟，可的天使，我还没能好好谢谢你。”

于是，他睁开，想瞧瞧天堂的模样。映帘的是一张清秀可的脸庞。不到半个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有一半的空间都被一双大占去，致小巧的瑶鼻，的儿从里向外沁些许嫣红，晶莹剔透的肌肤丝毫未着凡尘里一星半儿胭脂彩粉之，灵一样的小耳尖儿支棱在柔的鸦发里，如两颗玉白的珠儿。

于是，故事像那条手链一样，画成了一个圆。

小姑娘疑惑地歪了歪，把他的肩膀小心放在草垛上，又拉了些草把他盖起来，“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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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有些焦急，黛眉微蹙，尾微泛红，儿被咬得充血，与雪练般的肌肤一衬，更显得韫荦然，明洁纯的仙姿里，竟透了三四分妩媚娆艳的妖态。光透过云层，给那冰魄玉人儿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光。

小天使低垂的密羽睫如蝶翼般忽闪了几，一双幼鹿般的大泛着琥珀的光，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草堆被人动过。你大着胆往里摸了摸，带一手温的黏。散的草躺着个鼻目的少年。他的肤因为失血而显得过于哑苍白，但这非但没有掩盖他天然纯粹的漂亮，反而增添了几分易碎的。

卢斯虚弱得很，的箭伤隐隐作痛，无数影如鬼魂一般在前的黑暗中飘。它们不断变换形状，叛逃的总督变成了狞笑的达里奥斯，负手立于阶上的父亲变成了吐鲜血的母亲。他刚要过去抱住母亲，她忽然变成了金冠的西比尔。

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窗棂，将你手腕上的白玉染得血红。栀的香气淤积在咽里，堵得你透不过气。你盯着男人掌心中的那红线。它静静躺在那儿，好像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是宿命的纽带，是跨越时空的温柔羁绊。

卢斯反应了一秒。

“我会找到你的，我的天使。”

“三年前在亚述，我打听到附近商队里有个东方姑娘。当时战况迫在眉睫，等我赶到商路，你们已经寨离开了。”

一切似乎回到了起。

他抱住你，的呼轻吻你的耳廓，大掌似乎要将你他的血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