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汉的衰亡(2/2)

然则宣帝是否武帝的曾孙，又很有可疑了。今即舍此勿论，而昌邑王以有在国时的群臣，为其谋主，当断不断而败，宣帝起自民间，这一层自然无足为虑，这怕总是霍光所以迎立他的真原因了罢。宣帝既立，自然委政于光，立六年而光死，事权仍在霍氏手里。宣帝不动声地，逐渐把他们的权柄夺去，任用自己的亲信。至前66年，而霍氏被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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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和解去他自缢的绳索的人都封侯。上书讼太冤的田千秋，无德无能，竟用为丞相。武帝的举动如此，宣帝安得系狱五年不释？把各监狱中的罪人，不问罪名轻重，尽行杀掉，在中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这回事的，这是和中国，至少是有史以来的中国的文化不相容的，武帝再老病昏些，也发不这命令。如其发了，拒绝不肯执行的，又岂止一个丙吉？

前60年，设立西域都护，兼南北两。匈，五单于并立，后并于呼韩邪。又有一个郅支单于，把呼韩邪打败。前51年，呼韩邪朝于汉。郅支因汉拥护呼韩邪，遁走西域。前49年，宣帝崩，元帝立。前36年，西域副都护陈汤矫诏发诸国兵袭杀郅支。汉朝国威之盛，至此亦达于极。然有一事，系汉朝政治败坏的源，其端实开自霍光秉政之时的，那便是宰相之权，移于尚书。

汉朝的宰相是颇有实权的。全国的政治，都以相府为总汇，皇帝的秘书御史，不过是他的助手，尚书乃皇帝手的卷，更其说不着了。自霍光秉政，自领尚书，宰相都用年老无气和自己的私人，政事悉由中而，遂不能有正立朝之臣。宣帝虽诛灭霍氏，于此却未能矫正。宦者弘恭、石显，当宣、元之世，相继在用事。元帝时，士大夫如萧望之、刘向等，竭力和他们争斗，终不能胜。朝无重臣，遂至嬖倖得相位，外戚得移朝祚，西汉的灭亡，相权的丧失实在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且其事不但关涉汉朝，历代的政治，实都受其影响。

元帝以前33年死，成帝立。成帝是个荒无度的人，

霍光的事，真相如此。因为汉时史料缺乏，后人遂认为他的废立是于公心的，把他和向来崇拜的偶像伊尹联系在一起，称为伊、霍，史家的易欺，真堪惊叹了。当时朝廷之上，虽有这争斗，影响却未及于民间。武帝在时，行奢侈，外事四夷，实已民不堪命。霍光秉政，颇能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宣帝起自民间，又能留意于吏治和刑狱。所以昭、宣两帝之世，即自前86至前49年凡三十八年之间，政治反较武帝时为清明，其时汉朝对于西域的声威，益形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