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儿这样凶,要将她们吓着了。”
“吓一吓什么不好?”宋知濯拉她坐,推过一个碗在她跟前儿,放低了声儿,“叫她们无法无天起来,仔细造你的反。快吃,不是饿了吗?陪你吃过饭,我就要上朝去了,退了朝,还要到司里理些公务,大概午回来,一准儿赶得上陪你吃晚饭。”
明珠弯了眉,脸伏在他肩蹭一蹭,便捧起碗专注吃起饭来。她吃起来的模样,远没有那些闺秀小们斯文,一个腮帮鼓鼓地胀起,将一张鹅脸生给胀成了小圆脸。可宋知濯却觉得异常的可。就像几年前,她捧着碗替自己喂,细颈上隐约见上动,一双专注在银汤金匙上,递到自个儿面前时,她倒也跟着张嘴,那时他就觉得,她真可,只要瞧着她,连自己的胃都变得好起来。
他不时侧目,将明珠瞧了又瞧,里沉着一段韶华盛世的光景。直到与她在亭分别后,那盛世方渐渐地沉山淀,又成了一个沉稳持重的威武大将军。
这一去,明珠自回卧房,哒哒狼吞虎咽地吃着一堆,青莲与绮帐过来,青莲不必说,绮帐先一把扑倒在床的踏板上,掣着她的裙边儿又哭又笑,“昨儿回来,我就有话儿要跟说的,少爷在,又不敢说。今儿可要好好问问,在外苦不苦呀?日是怎么过的?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怎么不叫人来说个信儿呢?呜呜呜……,我真想,不在家,少爷也一去就是几个月,院里空空的,成日家就几个丫鬟来来回回的逛……。”
哭哭啼啼一大堆,又得青莲训斥,又得明珠柔哄,才将她淅沥沥止住了哭,方随青莲上街去取替明珠裁的新衣裳、一应新添的面首饰。
喧闹一场,明珠困意渐袭,正要卧倒,又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奔来,打一瞧,帘可不是赵妈妈,已见衣锦容光,比原先面许多。
只见她止步一瞬,裙裾带风地挥着帕急步来到床前,“哎哟我的明珠宝丫,你可算回来了!来,让妈妈细瞧瞧。……嗳,瘦了,不过倒是结实了一些。”她一双硕的手在明珠臂上几把方才撤,“结实了好,少得病,我就瞧不惯那些成日家扭扭弱不禁风的狐媚!来,快跟妈妈说说,在外可过得难不难啊?”
一言一句地,明珠滗掉艰辛,专挑好的说来哄她。她先是笑,后又嗔怪一,“外什么样儿我老婆还不清楚?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过是想叫我放心,才故意说好话儿哄我!”
“没有哄妈妈,我原本就在外摸爬打习惯了嘛,哪里能难得倒我呢?”明珠吊着她一个膀晃一晃,撒一个后,又将由她上的金簪、上的锦缎细瞧一遍,“啧啧……,我才走几个月,妈妈真是越来越神气了,哪里像厨娘呀?就是那些富贵太太们也比不过!”
赵妈妈握了她的手夹在腰侧,满脸的喜,“你不在这几个月,我女儿嫁了,少爷回来听说,叫人封了几千银给我,说算是替我女儿备一份嫁妆。”少顷,她将一横,“不过我不谢他,我老婆岂是那见钱开的人?从前不喜他,现在就他了什么新贵将军我也不结!我只谢你,他是看在你的面上麽才抬举抬举我了。嗳,你妈妈我如今已经是厨房的事儿了,各房里的吃喝都是我,你想着要吃什么,只叫人传话儿过去,天上飞的里游的,妈妈都有法给你了来!”
“妈妈真是大神通!”明珠一把将她圈住,两个人一老一少地笑作一团。
后一去,两杆红日上枝稍,明珠困倦难当,倒在被里呼呼睡去,想着要去细瞧一瞧院儿里一一草也就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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