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等了安叔许久,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要求过难以启齿,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就算是想要胡家一半家产我也能满足,因为他值得时,我终于听见安叔声回答。
“我得了骨癌,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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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尽心尽力帮助了我的人的一句谢,我听着就已经足够耳,更遑论安叔还是以着辈的份护我大的人。
倏然,我开始在心里疯狂呐喊,祈求能够召唤来那个像小说和电视剧里描述的世界维护者,让它突然叮一声就现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从到尾,他最想要谢的那个人——就只有我的母亲而已。
我不知自己是该震惊于他前一个生未同衾,死则同的荒唐念,还是该愕然于他后面告知我,如今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亲人竟然将会不久于人世。
随后我笑。
如今我这个小说剧知晓者都还没从方才是真是假的怀疑论里走,就没必要再把另一个无辜的人牵涉来。
我一边听,一边不时,神里饱鼓励,鼓励安叔将这些埋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在今天这个私密的空间,对我这个旁观的忠实听众一脑儿说来。
或许是我切的鼓励神染到了他,终于,脸上布满泪痕的他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后向我提了他的要求。
这就是福利背后的代价吗?
我想,如果不是那晚我不小心错了房间,震惊地及时捂住嘴,然后再一次清晰地看见了安叔正无声着泪亲吻的照片里的主人翁,就是我刚去世不久的母亲的话,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安叔竟然一直默默恋着我的母亲。
算了吧。
作了一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扬起一抹苦笑,低低开,“小,我一直很谢你和夫人。”
“能不能到时候以修缮的名义,开启夫人的墓,然后把我的骨灰放在里面任何一个小角落……”
就算安叔其实是想要动之以,让我心生愧意,而就能满足他的所有条件,就算如此,我也能答应。
但我想,这些话他大概是从未对我母亲讲过。
这突然的转换来得太快,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要这些,我不要所谓的福利,我用你给我安排的这些换我母亲和安叔留来好不好?
“小,我想请你……”
“我原本只是贫困山区的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穷孩,但是夫人的到来却改变了我的人生。她默默资助我上学,不厌其烦地回信给我,甚至替我重新取了一个寓意祈福平安的好名字,后来,还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给了我一个容之所……”
毕竟安叔是我在这个小说世界里的最后一个亲人。
虽说安叔在第一句里就表达了对我的谢,但我不会傻到真的接受。
除了我在母亲离世时得到的片刻温,其他我所拥有的所有喜悦快乐都是如同大哥哥一般陪伴在我边的安叔所带来的。
罢了罢了。
我不苛求是圆满的结局,只要能让他们再活二十年,不,十年,就够了……
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和叁年前的那个黑夜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回答。
所以我清楚,是为了礼节,才顺带提到了我。
“……好。”
我听着安叔仿若回忆好的往事一般,絮絮讲述起只有他和我母亲才知晓的过去。
我的人,我所在乎的人,都会以着因病逝世,彻底消然于这个世界的方式先后离开我。
然后告诉它——
因为一直以来,他在我母亲面前都是一个永远的比说的多,寡言少语,仿佛她背后雕塑的人。
许久,我颓丧心死地垂了,涩然开。
不婚不娶,像是守着一个今生非卿不娶的誓言,他执着地守着我早已逝世的母亲孤一人至今。
所以到了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的今天,他也仍一直恪守自己,执着恭敬地称呼我的母亲为夫人。
刹那间,我被他的话惊得脑里嗡嗡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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