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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又立即满脸笑意,:“所以此后第四场第五场,哪只大妖负责坐镇,蛮荒天大上的攻势,滋味如何,是急缓有度,谙兵法之,还是傻了吧唧埋送死,我们其实是可以事先预判一二的。不过对方拥有整整六十军帐,比我们还要打细算,这预判,意义不大,聊胜于无吧。”
可事实上,信得过,有那信得过的手段,信不过,就有信不过的安排。
玄参跟着顾见龙的思路,继续说:“先前我们对于己方剑仙的搭剑,能够验证效果的机会,还是少了些,刚
邓凉沉声说:“妖族一座结阵大军,全是剑修,我们此次变阵,对于这拨敌人而言,其实是我们喂剑他们学剑。例如剑仙们的剑,如何以剑仙收剑的代价,换来整剑阵的杀力最大,如何集中尖剑仙的剑,争取毫无征兆地击杀敌方地仙剑修,肯定都会被学了去,哪怕对方只是学了个架势坯,那么一场剑修之间的相互问剑,若无应对之策,我们的损失定然会骤增。”
陈平安。
大概那些剑修,就是老大剑仙最期待的年轻人吧。
陈平安望向众人,收敛神,换了一脸震惊,疑惑:“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们竟然还没想法?我只知五境练气士,手不停,会损耗心神灵气,还真不晓得脑用多了,会越来越迟钝的。”
陆芝摇:“你想得太简单,熬到仰止这岁数、境界的老畜生,没几个蠢的。”
赌那万一,杀那仰止、黄鸾不成,换成数个敌方剑仙来凑个数,也算不亏。
陈平安墙,回到案几那边落座,笑:“害大家白忙活一场。既然没成就算了,本就是赌个万一。”
不过陆芝对隐官大人的观,还真就无形中又好了几分。
陈平安停笔,略作思量,拾起桌上那把合拢折扇,指了指画卷上先前五座山岳的某遗址,:“然后由那仰止负责守住战场上的五座山。相较于需要时时刻刻与六十军帐通气的白莹,仰止显然就不需要太多的临阵变化。那五座山,藏着五只大妖,为的就是截杀我方仙人境剑修,与仰止自关系不大,是畜生们早早就定好的策略。之后是大妖黄鸾。显而易见,仰止最为直来直往,哪怕是曳落河与那死敌大妖的钩心斗角,在我们看来,所谓的计谋,依旧浅显,所以仰止是最有希望手的一个,比那黄鸾希望更大。万一成了,无论是黄鸾还是仰止死在城这边,只要有一只巅峰大妖,直接死在了所有剑修的底,那就是剑气城的大赚特赚,萧愻叛逃一事带来的后遗症,我们这些新的隐官一脉剑修,就可以一鼓作气给它填平。”
外,其实也信不过这两个杀力极的老剑仙,这原本看似是一桩天的坏事。
“我赌的这个万一,不是赌仰止脑不够用,蠢到了不知轻重的份上,而是赌她的罪之,押注她的不由己,赌那黄鸾会来一次小小的火上浇油。假设剑气城守不住,妖族侵浩然天,求什么?自然是山河万里。大妖们各自所求的大,与谁求?靠兵壮?靠攻城战功?当然是,但真正最关键的,还是托月山的一句话,准确说来,是那妖族大祖的一个心意喜好。只是很可惜,那仰止没咬饵上钩,十分谨慎。由此可见,蛮荒天的大妖,是何等的务实不务虚,这是我,以及在座各位,都需要借鉴的地方,更是需要警醒的地方。所以我们不能想当然。”
林君璧立即有了腹稿,微笑:“大势如此,我们于劣势,剑阵自然不可更改。但是我们可以换一法,围绕着我们所有的关键地仙剑修,打造一系列的隐蔽陷阱,我方所有剑仙,接来都要多一个职责,为某个地仙剑修护阵。不但如此,护阵不是一味防御死守,否则就毫无意义了,一切作为是为了打回去,因为我们接来要针对的,不再是敌方剑修当中的地仙修士,而是敌方真正的尖战力,剑仙!”
对于这个临危受命的隐官大人,陆芝觉得足够尽心尽责,得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好,但如果只说个人喜好,陆芝对陈平安,印象一般。
作为唯一的上五境剑修,米裕是最镇定自若的那个,不是境界,只是觉得反正没他什么事,隐官大人真要心生不满,与人秋后算账,也是林君璧、玄参这些年纪不大却心黑手脏、一肚坏的小王八在前面。
陆芝摆摆手,:“隐官大人继续忙,此有我镇守。”
陆芝眺望南方战场,然后回看了那座人人不剑的“小天地”,待她重新转后,有了些笑意。
陈平安单手托腮,手肘撑在桌面上,坐姿歪斜,好像在一张纸上随便写着什么,旁边就摊放着那本已经夹了好些纸张的己本。陈平安写字不停,看了顾见龙,笑着,:“公话。我亲自帮着王忻完善丙本,圈画担任诱饵的二十个地仙剑修。”
而她陆芝,与许多如今的剑仙,可能也曾都是这样的年轻人。
不是说万年以来,剑气城的剑,不够,恰恰相反,正因为之前万年剑仙剑的慷慨壮烈,才为今天隐官一脉剑修赢得了运筹帷幄的余地。
陈平安一边埋抄录书册,一边借此机会,为隐官一脉所有剑修复盘,与这些“属”说了一些自己更多的心路脉络,缓缓:“蛮荒天此次攻城,已经第三阶段,大妖白莹负责先前的第一场揭幕战,除了改变一定程度的天时地利,更多还是用来勘察、确定剑气城这边的布防细节,加上某些背叛剑修暗中的飞剑传信,使得蛮荒天占尽了先机,这其实是一门极其考验火候的细致活,这与历史上大妖白莹的形象十分契合。在十四只大妖当中,相对而言,白莹从来不喜以力杀敌,玩的就是攻心为上。所以如果是白莹坐镇,我本不会面。”
原因很简单,终究不是剑仙,甚至都不是剑修。
南边墙那边,陆芝哭笑不得。
一旦有人破题,其余人等的查漏补缺,几乎是眨工夫就跟上了。
陈平安其实一直在等邓凉与林君璧的这番言语。
陈平安以折扇指向林君璧,笑眯眯:“君璧,只畅所言。”
顾见龙看了画卷上的飞剑与法宝的对峙,然后翻开桌案上一本书册,:“那我们就需要赶将这丙本翻烂才行,争取早早拣选十到二十个我方地仙剑修,作为诱饵。丙本的撰写,原本是王忻专门负责,估计接来,肯定不能依旧只是王忻一人的职责。在这之外,刚好我们又可以对己方剑仙们行一场演武和测验,尝试更多的可能。以前剑仙杀妖,还是太讲究自我,至多就是三三两两相熟的剑仙朋友并肩作战,但事实上,这未必就一定是最好的搭档。丙本成了一场战役的重中之重,这副担,不该只压在王忻一人肩上。隐官大人,意如何?”
说到这里,陈平安神凌厉,重复了最后一句话:“所以我们不能想当然!”
这些言语,分明是那位隐官大人先前在城上,察言观,觉得没机会与她多念叨几句的话语,现在就变成了她不想听也得听着。
仰止与黄鸾如果觉得如今的剑气城,还是以往万年的剑气城,觉得有机会安然无恙往返一趟,那就得付代价。
“是我想得浅了。”陈平安笑呵呵,“好在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但她对陈平安的印象没有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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