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活着,你我谁都不能死!以后剑也好,拳也罢,你无须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哪怕是老大剑仙和左右,都不用与他们证明,我知了就行。所以你愧疚什么?你讲理,我历来不喜,将来谁敢在此事上说事,只要被我听见了,就是与我问剑。”
陈平安笑容灿烂,说:“这次是真知了!”
刘羡一掌拍在桌上,大声赞:“弟媳妇,这话说得敞亮!不愧是能够说‘大直行,剑光明亮’的宁姚,果然是我当年一瞧见就知会是弟媳妇的宁姚!”
“刘羡,这碗酒敬你!来得晚了些,总好过不来。”
宁姚一饮尽碗中酒,收起了酒壶和酒碗在咫尺当中,起对陈平安:“你陪着刘羡继续喝酒,养好伤,再去城杀妖。”
刘羡与陈平安一起站起,笑嘻嘻:“弟媳妇能这么讲,我就放心多了。都怪我离开家乡太早,不然谁喊弟媳妇谁喊嫂都不好说。”
陈平安一肘戳在刘羡心。
宁姚笑问:“泥瓶巷那个喜斜看人又说些怪话的女,如何了?”
刘羡龇牙咧嘴着心,苦着脸:“说人不揭短,打人不挠脸,这是我们家乡市井江湖的第一要义。”
宁姚御剑离去,剑气如虹。
刘羡啧啧称奇:“扭扭的陈平安,找了这么个脆利落的媳妇,咄咄怪事啊。”
陈平安收回视线,坐,没有饮酒,双手笼袖,问:“醇儒陈氏的学风如何?”
关于醇儒陈氏,除了那本骊珠天的老黄历,以及享誉天的南婆娑洲陈淳安之外,陈平安真正接过的颍陈氏弟,就只有那个名叫陈对的年轻女。当年陈平安和宁姚,曾经与陈对以及那个龙尾溪陈氏嫡孙陈松风,还有风雷园剑修刘灞桥一起山,去寻找那棵于书香门第而言意义非凡的坟楷树。陈平安当年对那外乡女的印象,不好不坏。
刘羡不喝酒,便要了一碗面和一碟酱菜,搅拌在一起,一只脚踩在凳上,三两就吃完了面,然后愣在那边,看着空碗,片刻后转问:“这面收不收钱?”
陈平安摇:“除了酒,一概不收钱。”
刘羡恍然:“我就说嘛,这么买卖,你早给人砍死了。”
刘羡想起先前陈平安的问题,说:“在那边求学,安稳得很,我刚到那边,就得了几份重礼,就是翻书风、墨鱼那几样,后来都寄给你和小鼻涕虫了。在醇儒陈氏那儿,没什么坎坷可言,就是每天听夫先生们传授业解惑,偶尔门游学,都很顺遂。我经常会去江畔一个大石崖上看风景,没办法,醇儒陈氏被誉为天牌坊集大成者,就没一个地儿像我们家乡,只有那边的石崖,有像我们仨当年经常去玩耍的青背。我哪怕想要与你倒苦,装一装可怜,都没机会。比起你来,果然还是我的运气更好些,希望以后继续保持。”
陈平安松了气。
刘羡笑:“就算真有那小媳妇似的委屈,我刘羡还需要你替我?你自己摸一摸良心,打从我们两个成为朋友,是谁照顾谁?”
陈平安举起酒碗,笑:“你差被正山那老畜生打死,后来还不是我替你稍稍了恶气?”
与刘羡说话,真不用计较面一事。不要脸这事,陈平安觉得自己至多只有刘羡的一半功夫。
刘羡依旧一脚踩在凳上,以筷敲桌面,故作:“你这就不清楚了吧,那都是我算准了的,若非如此苦计,你一个泥瓶巷的小泥,那会儿得还没我一半俊俏,瘦竹竿外加黑炭一个,能有机会接近宁姚?你自己说,谁才是你们俩最大的媒人?”
陈平安呵呵一笑。
刘羡有些忧愁,又:“不承想除了家乡糯米酒之外,我人生第一次正儿八经喝酒,不是与自己未来媳妇的杯酒。我这兄弟,当得也够义气了。也不晓得我的媳妇,如今生了没有,等我等得着急不着急。”
刘羡离了家乡,便没喝过酒,多半是真的。
“醇儒陈氏里面,多是好人,只不过一些年轻人该有的臭病,大大小小的,肯定难免。”刘羡笑,“我在那边,也认识了些朋友,比如其中一个,这次也来了剑气城,是陈对那婆娘的亲弟弟,名叫陈是,人很不错,如今是儒家贤人了,所以当然不缺书生气,又是陈氏弟,当然也有些大少爷气,山上仙气,更有,这三脾气,有些时候是发一脾气,有些时候是两,少数时候,是三脾气一起发作,拦都拦不住。”
陈平安问:“你如今的境界?”
看不浅,只知刘羡应该是一个中五境练气士。
刘羡摆摆手,:“别问。不然你要羞愤得抱痛哭。”
陈平安无奈:“关于我的事,能够传到幡斋那边,肯定不是开店铺这些,打了几场架,你不都听说了?”
刘羡问:“你这会儿是剑修?”
陈平安只得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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