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瞧瞧咱们,谁能一气拿那么多的半仙兵、法宝?所以照陈平安的说法,对付这有钱有势有靠山的,就不能吭哧吭哧去单挑送人,要让对方来单挑我们一群,到时候大家分账,个个富得油。”
庞元济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我们也要看到那小畜生,光是能够一鼓作气驾驭这么多件宝,就不是一般人能到的。此次与陈平安捉对厮杀,也亏得是陈平安,对方那些大大小小的圈才没有立竿见影,次战场对阵,我们要特别小心这人。”
一个与宁姚、陈三秋以及叠嶂酒铺关系都不太好的年轻剑修,说了句公话:“比那心脏手黑,那小畜生找错人了。”
宁姚抬望向那座云海天劫,默不作声。
换成是她,挡不难,但是影响远,会很麻烦。
陈清都笑:“宁丫,如果换成是你场,自然不会有那赌约。而且既然陈平安被我拉到了城上,就不会有这‘如果’了。”
陈清都想起一桩难得记住的旧事,:“吴承霈曾经质问阿良,天底到底谁不能死,与姓氏与家族,到底有无关系。阿良也没辙啊,这问题回答起来最麻烦,所以后来只好跑了一趟托月山和曳落河。”
陈清都笑了笑,转望向宁姚,:“我自然看重你与陈平安,可我还真不觉得你们就死不得。说开了去,有复杂,宁丫,懂我的意思?”
宁姚:“懂。但是我很不兴,不为自己,为陈平安。”
左右冷笑:“不兴之人,还得算我一个。”
陈清都却笑容更多,与宁丫说话就是省心,左右这般直,也很好,于是他:“不兴才好,不然左右就是前车之鉴,练什么剑,为何练剑,生死为何,一直鬼打墙。直到今天,才稍微像一名真正的剑修。”
陈清都又自言自语:“真正的剑修。”
真正的剑修,会为人间剑,可忘生死,超脱生死。
这件思虑越便越难到的大事,也是不经意间就可以到的小事。
又其实是许多中五境剑修可以到,上五境剑仙反而越来越不到的怪事。
若人间越来越不好,心灰意冷不愿意。若人间世越来越好,便要难免舍不得,剑术不,舍不得也没办法,还不如为自己为他人一死了之,剑术够,便有本事给自己找那万般理由不死,这亦是天经地义的人之常,苛求不得。
人心此,不愧是当年神祇设置来的最有意思的一座牢笼。
至于另外一座牢笼,是人对于光河的逝观,远古圣贤,分开天地,后世苍生,得了无形庇护,只是岸上观景,故而总是差了意思。所以任何一个人,真正证之前,哪怕是那飞升境,难免有那人生虚妄之。这是一个三教、诸百家圣贤万年以来,都在孜孜不倦试图寻觅一个最终破解之法的天大难题。
仙人境修士的求真,儒家的以浩然正气底定人心,佛家的破我执,家的返璞归真,都是在此事上苦功夫。
每个人都在辛苦求活,每个人又都在默默求死,何其矛盾。故而才需要追求人生天地间,形如日中景,心如天上月,一切观彻,澄澈光明。
陈清都与宁姚说了一句奇怪言语,:“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别觉得陈平安此战会亏太多。”
宁姚默不作声。
陈清都笑:“我又没求着陈平安离开城去还礼。”
战场之上,尘土飞扬。
三位形虚幻缥缈的黑衣仙人剑,始终各站一方,将那陈平安围困其中,剑光璀璨,声势如雷,毫无章法可言,就是朝那陈平安一通砸。
其中一位黑衣仙人被近一拳砸中后,形震散,只是很快便剑意重聚成个死,不过是稍稍暗淡几分,但剑依旧如常,剑光极快极重。
又有一位仙人被己方剑光砸中,然后继续死而复生。
另外那实力悬殊的战场,蕴藉五雷正法的云海低垂,大地被雷池牵引上升,显然是要天地接壤,碾杀其中的那位白衣神。
第四位一直隐匿在暗的黑衣仙人现站定,不知不觉,分立四方。
弹指之间,四位黑衣仙人背后大地震颤,有神像地而起,矗立起四尊天王法相,如同世间最栩栩如生的彩绘神像。当四位剑仙同时掐剑诀时,四尊天王法相便同时睁,呈现天王怒目状。
其中一尊神像,华丽绚烂,全金光溢,五佛宝冠,穿一件金黄甲胄,佩珠宝璎珞,右持宝幢。
又有神像金人,着紫甲胄,脸显愤怒相,右手持矛,矛端着地,一手举宝镜,映照大地。
又有天王法相着天衣,左臂垂握刀,掌中托宝。
最后一尊神像上缠龙,右手持有一条红绳索,相传能够镇伏各方龙王。
离真一心二用,既要看法阵当中的对手真,还要细心观察那天地两劫当中的白衣神。
四尊天王法相各持宝,以宝光重新笼罩一座小天地,四位黑衣剑仙在结阵之后,便自行形消散,化作丝丝缕缕的粹剑意。
陈平安一拳递,云蒸大泽式,打得那座小天地天幕震动不已,暂时无法以天威沉镇压大地。
与此同时,飞剑初一掠本命窍,绞杀那些近剑意。
离真扯了扯嘴角,对方的压箱底本事倒也不少,直到这一刻,才被着祭御敌。
离真心思微动,后那位“观照”向前踏一步,如护法真神,庇护离真。
一缕风驰电掣的幽绿剑光,以超乎想象的飞掠速度,瞬间钉观照躯,直直破开,然后剑尖微颤,距离离真的眉心,不过一尺距离。
离真后退一步,观照缥缈的形越发凝聚,就要伸手以双指禁锢那柄险至极的偷袭飞剑,不承想那把一击不成的幽绿飞剑瞬间倒掠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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