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应当敬称魏山君才对。”
晋青也不再废话,只见那掣紫山主峰的中岳祠庙,现一尊大的神祇金法相,举起手臂,席卷云海,想要一掌拍向叠嶂峰。
魏檗后,叠嶂峰之巅,亦有一尊巍峨金法相矗立。哪怕不在自家山岳地界,魏檗的法相竟是还要比那中岳神灵五十丈之多。
魏檗以本命神通显化的那尊北岳法相神灵,一手拽住中岳神祇的胳膊,又一手住后者颅,然后一脚重重踏,竟将那晋青金得踉跄后退,就要往掣紫山封龙峰后仰倒去。魏檗的大法相犹不罢休,伸手绕后,握住后悬着的金光环,就要朝那中岳法相当砸。
双方还算克制,金法相都已化虚,不然掣紫山三峰就要毁去无数建筑。
就在此时,封龙峰老君那边的茅屋里,有一名貌不惊人的男走,横剑在后的姿态古怪异常。他似乎有些无奈,摇摇,伸手握住后剑柄,轻轻剑鞘数寸。
刹那之间,两尊山岳神祇金之间,有一条山脉横亘。
他劝说:“两位山君真要相互看不顺,还是选个文斗的斯文法吧,不然卷起袖架,有辱威严,教碛山、甘州山两位山君看笑话,我许弱也有护山不力的嫌疑。”
晋青脸沉,撤去了金法相,魏檗也收起了那尊巍峨神祇。
但是北岳气运南“撞山”之势,依旧不减。
晋青:“魏檗,我劝你适可而止!”
魏檗却说:“晋青,你如果还是照以往心思行事,是守不住一方山河土安宁的。大骊朝廷不傻,很清楚你从未真正归心。你要是想不明白这一,我便脆帮着大骊换一位山君,反正我看你是真不顺。许弱手阻拦一次,已经对你仁至义尽。”
晋青转望向北方,两岳地界接壤,已经有了风雨异象。
晋青颓然:“你说吧,中岳应该如何作为,你才愿意撤回北岳风。”
魏檗笑:“连北岳你都不礼敬几分,会对大骊朝廷真有那半忠心?你当大骊朝堂上都是三岁小儿吗?还要我教你怎么?携带重礼,去披云山登门赔罪,低认错啊!”
许弱摸了摸额,认识这朋友,自己真是“遇人不淑”。
晋青疑惑:“就只是如此?”
魏檗反问:“不然?再说你都到了北岳地界,离着大骊京城又能有几步路?抬抬脚,不就到了?只要中岳地界自己不,大骊朝廷又不是疯,故意要在这边大开杀戒?你这看似忠义两全的模糊姿态,会让很多亡国遗民心生侥幸,寄希望于用他们的慷慨赴死,来让你幡然醒悟,最终与他们一起揭竿而起。你若是真有此想,也算是一条汉。若是不愿如此,宁愿担负骂名也要护着百姓安稳,又为何如此惺惺作态?”
晋青黯然无言。
魏檗说:“回去往披云山,礼别忘了啊。礼重,意才重。”说完之后,魏檗就离开叠嶂峰,去了封龙峰老君外的茅屋。
许弱斜靠在茅屋的门上,双手抱,没好气:“魏大山君,就这么报答我?两手空空不说,还闹这么一?”
魏檗跺脚哀叹:“实在是大恩不言谢啊!”
许弱伸双手,使劲着脸颊,:“山君到这个份上,也算浩然天山神祇的独一份了。”
魏檗神幽怨:“这不是瘦、人穷志短嘛。”
许弱笑了笑,伸手随便一指,:“给我消失,麻溜儿的。”
魏檗微笑:“得令!”
走了。
许弱想了想,御风去往叠嶂峰,山君晋青站在原地,神凝重。许弱也没有说什么。
晋青突然说:“大日曝晒,万民跋山,千人挽绠,百夫运斤,篝火缒,以斯珍。”
许弱知这位山君在说什么,是说那朱荧王朝历史上的凿山取以求名砚一事。而这位晋青在生前,正是采石人,有说是不小心溺而死,也有说是被监官鞭杀,死后怨气不散,却没有沦为厉鬼,反成一地英灵,庇护山,最后被掣紫山老山君看重秉,一步步晋升为叠嶂峰山神。
许弱缓缓说:“天底就没有双手净的君主,若是只以纯粹的仁义德,去权衡一位帝王的得失,会有失公允。关于社稷苍生,百姓福祉,我们诸百家,各有各的一把尺,会有不小的。你为神祇,人良心,从未泯灭,我看在中,十分敬重。”
许弱微笑:“只是世事复杂,难免总要违心,我不劝你一定要什么,答应魏檗也好,拒绝好意也罢,你都无愧掣紫山山君的份了。若是你愿意,我差不多就可以离开此地了。若是你不想如此委曲求全,我临走之时愿意亲手递完整一剑,彻底碎你金,绝不让他人辱你晋青与掣紫山。”
晋青转笑:“你许弱完整鞘一剑,杀力很大?”
许弱:“养剑多年,杀力极大。”
晋青笑:“那就换别人来领教这一剑,我掣紫山消受不起。”
许弱犹豫了一,提醒:“拜访披云山,礼不用太重。”
晋青笑骂:“原来是一路货!”
许弱抱拳笑:“在此叨扰许久,到了京城,记得打声招呼,我请山君喝酒。”
晋青,然后问:“许先生最早是故意要来我掣紫山?”
许弱停脚步,淡然:“你我在此,终究都是为了少死人。可你要追问我们墨家为何选择大骊,让宝瓶洲死了如此多的人,我暂时无法给你答案,但请山君拭目以待。”
晋青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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