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保持一份清明心境。
裴钱已经玩去了,后跟着周米粒那个小跟虫,说是要去趟骑龙巷,看看没了她裴钱,生意有没有赔钱,还要仔细翻看账本,免得石柔这个记名掌柜假公济私。老人没有拦着,大孩,没活泼朝气,难不成还学他们老不死的东西,成天死气沉沉?
崔诚推开一楼竹门,里边既是一间书房,又摆放了一张木床。被陈如初那丫收拾得净净,纤尘不染。
崔诚离开屋后,徒步去了趟披云山的林鹿书院,回来后坐在崖畔石桌旁。陈如初没跟着裴钱山,山上事儿多,她准时准,有很多忙不完的事。见崔老先生离开竹楼,陈如初就赶去端了一大只红漆盒过来,将酒壶碗碟一一摆好,崔诚笑问怎么没有瓜,粉裙女童赧颜一笑,从兜里摸好几把瓜放在了桌上。
陈灵均还是喜一个人瞎逛,今儿见着老儿坐在石凳上一个人喝酒,使劲了睛,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陈灵均可不敢跟这个老儿近乎,对方就是那在龙泉州能够一拳打死自己的。不承想崔诚招招手:“过来坐。”
陈灵均苦着脸:“老前辈,我不过去,是不是就要挨揍?”
崔诚。
陈灵均立即飞奔过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然自己在龙泉州怎么活到今天的,靠修为啊?
崔诚笑:“隔三岔五,故意输钱,很好玩吗?”
陈灵均眨了眨睛:“啥?”
崔诚见他装傻,也不再多说什么,随问:“陈平安没劝过你,和你的御江神兄弟划清界限?”
陈灵均摇摇,轻轻抬起袖,拭着比镜面还净的桌面:“他比我还滥好人,瞎讲义气砸钱,不会这样说我的,还帮着我打脸充胖。”
崔诚说:“陈平安此次去往北俱芦洲游历,一半是为了你,沿着济渎走江万里,不是一件多轻松的事。”
陈灵均沉默不语。
崔诚拈起一只闲余酒杯,倒了酒,递给坐在对面的青衣小童。
陈灵均战战兢兢:“老前辈,不是罚酒吧?我在落魄山,每天兢兢业业,,真没半坏事啊。”
崔诚笑:“喝你的。”
陈灵均接过酒杯,可怜兮兮,小抿了一酒。
崔诚问:“陈平安如此待你,你将来能够如此一半待他人吗?”
陈灵均小声:“大概可以吧?”
崔诚笑:“这就够了。”
这到陈灵均自个儿疑惑了:“这就够了?”
崔诚笑着没说话。
陈灵均嘀咕:“你又不是陈平安,说了不准。”
崔诚打趣:“打个赌?”
陈灵均哀号起来:“我真没几个闲钱了!只剩些雷打不动的媳妇本,这家底,一枚铜钱都动不得,真动不得了啊!”
崔诚说:“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使劲装着很怕我,其实没那么怕我?真要有了自己无法应付的人和事,说不定还敢想着请我帮忙?”
陈灵均低着,一手握拳,在酒杯四周打转,轻声:“因为我那个好人老爷呗。”
崔诚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陈平安怎么就愿意把你留在落魄山上,对你,不比对别人差半了。”
陈灵均闷闷:“他滥好人。”
崔诚笑:“因为你在他陈平安里,也不差。”
陈灵均小声:“咧。”
崔诚:“什么?”
陈灵均立即抬起,双手持杯,笑脸灿烂:“老爷,咱哥俩走一个?”
结果陈灵均自己僵在了那边。
咱哥俩?找死不是?唉,自己这江湖气,总是被人看笑话不说,还要命。
陈灵均打死都没想到,崔诚不但没恼火,反而举杯笑:“那就走一个。”
喝过了酒,陈灵均还是坐立不安。
崔诚也没多留这个小王八:“陈平安不太会跟边亲近人说那客气话,所以你可以多想想,是不是太看轻了自己,你上总有些事,是连陈平安都觉得他不到的。”
陈灵均使劲,站起,毕恭毕敬弯腰告辞,缓缓离去,然后骤然狂奔,只是跑去老远后,又忍不住停步转望去。好像今儿的崔老,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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