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犹可再一拳!任你仙人术法通天,山岳压我,我撼山拳,开山便是!我顾祐七境之时,就有此悟,才能够写这拳谱的序言,你陈平安若想将来比我走到更,就当有此全然不知天地厚的大念!”
三个割鹿山刺客已经开始疯狂逃命,有人御风远游,有人贴地飞奔,有人祭神通,化作青烟飘散。
顾祐一脚踏,随后六步走桩瞬间走完,一拳递。再换走桩,向别递一拳,又换走桩,依旧是一拳朝天而去。
陈平安死死瞪大睛,追随着顾祐的形。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撼山拳。
不单单是顾祐以十境武夫的修为递三拳而已,而是撼山拳的拳意,原来可以如此……壮观!
至于拳罡落在何,结果如何,陈平安本不用也不会去看。
顾祐收拳站定,问:“如何?”
陈平安缓缓说:“仿佛观拳如练剑。”
顾祐嗤笑:“练剑?练个剑仙又如何,我此行大篆京城,杀的就是一个剑仙。”
陈平安挠挠,说:“有人说过,练拳即练剑。”
顾祐:“也有理,反过来说,依然是一样。死万千拳法,活一拳意,才是真正的练拳。”
陈平安神明亮:“对!”
顾祐突然说:“崔诚拳法低不好说,喂拳实在一般,若是换成我顾祐,保证你陈平安境境最!”
陈平安哑无言。他嘴微动,但是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
顾祐摇摇,示意陈平安无须多说。
陈平安最后唯有双手抱拳相送,顾祐亦是双手抱拳告别。无关境界,无关年龄。
世间撼山拳,先有顾祐,后有陈平安。
陈平安在山那边待了两天,一天到晚,只是踉跄练习走桩。
这天拂晓时分,有一个青衫儒士模样的年轻男御风而来,发现平原上那条沟壑后,便骤然悬停,然后很快就看到了山那边的陈平安。刘景龙飘落在地,风尘仆仆,能够让一位元婴瓶颈的剑修如此狼狈,一定是赶路很匆忙。
只是从御风到落地,刘景龙始终无声无息,直到他轻轻振衣,符箓灵光散尽,这才现形。
陈平安微微一笑,那一直绷着的心弦,悄然松懈几分。只要刘景龙现了,偷懒无妨。
披麻宗竺泉赠送的剑匣中藏有两把传信飞剑,先前在龙渡离别之前,陈平安赠送给刘景龙一把,方便两人相互联系,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天晓得那拨割鹿山刺客为何连金字招牌都舍得砸烂,就为了针对他一个外乡人。
陈平安和刘景龙无非是换了一把传信飞剑。而刘景龙的回信很简单,简明扼要得不像话:“稍等,别死。”
这会儿刘景龙环顾四周,仔细凝视一番后,问:“怎么回事?还是两拨人?”
陈平安坐在竹箱上,取养剑葫,晃了晃。
刘景龙一阵大,赶说:“免了。”
陈平安如今上穿着那件“路边捡来”的百睛饕餮法袍,了一酒,说:“其中一个老前辈,我不好说姓名。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一件事,关于北俱芦洲东南方的蚍蜉搬山?”
刘景龙。
陈平安笑:“这个前辈,就是我所学拳谱的撰写之人。老前辈找到我后,打赏了我三拳,我没死,他还帮我解决了六个割鹿山刺客。”
刘景龙问:“是他?”
陈平安眨了眨睛,不说话。
那便是了。
刘景龙便不再多问。
第二拨割鹿山刺客,未能在山附近留太多痕迹,却明摆着是不惜坏了规矩也要手的,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将陈平安当作一个元婴修士,甚至是势元婴来看待,唯有如此,才能够不现半意外,还不留半痕迹。那么能够在陈平安挨了三拳受了如此重伤之后,以一己之力随手斩杀六个割鹿山修士的纯粹武夫,至少也该是一位山巅境武夫。
哪怕是从五陵国算起,再从绿莺国一路逆远游,直到这芙蕖国,都不拥有任何一位九境武夫,大篆京城倒是有一位女大宗师,可惜必须与那条玉玺江恶蛟对峙厮杀,再联系陈平安所谓的蚍蜉一说,以及一些北俱芦洲东南的早先传闻,那么到底是谁,自然而然就落石了。很好猜,顾祐无疑。
止境武夫顾祐,这一生都不曾正式收取弟,大篆京城那位女宗师,都只能算半个,顾祐对于传授拳法一事,极其古怪,众说纷纭。唯一一个还算靠谱的说法,是传闻顾祐曾经亲说,我之拳法,谁都能学,谁都学不成。
刘景龙思量片刻:“近期你是相对安稳的,那位前辈既然拳,就几乎不会任何消息去,这意味着割鹿山近期还在等待结果,更不可能再调一拨刺客来针对你,所以你继续远游便是。我替你去找一趟割鹿山的开山祖师,争取收拾掉这个烂摊。但是事先说好,割鹿山那边,我有一定把握让他们收手,可是钱让割鹿山破坏规矩也要找你的幕后主使,还需要你自己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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