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个星期六的午,陈景明刚打完球,正在汗淋淋地脱背心。
陈景明撩起。“他去找你,说了什么?”
“你什么?”陈景明耳立刻红了,扭有恼。“阿,别闹!”
“你爷爷。”
陈景明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可能最终还是轰然落地,残酷到不留一丝余地。
“说,老合该就是个疯。”郝响亮地嗤笑了一声,扬起,那双天生明艳无双的丹凤自带睥睨。“他让我放了你。”
郝沉默了半秒,笑了声。“比如那家私立医院,在景山,风景很好。我知你们都拿它当疗养院。可你知当年,在你真正备考中考那段时间,谁来过?”
陈景明攥了拳,哑着嗓试探地问他。“是不是,我爷爷单独去找过你?还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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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陈景明爸从A国寄回来台PSP,收到货后不仅没能得到儿一句谢谢,反倒接到了老爷的电话。陈景明爷爷在电话里骂的那叫一个中气十足!那通电话,是当着陈景明和郝的面打的——是个天气晴朗微风和煦的天午。
很简略的回答。简略到,每个字也带着那神病院的味。围绕在两人周围,瞬间烟消云散又什么都诡异地光影明灭,消毒气味弥漫于空气中。有那么个刹那,似乎消毒气味甚至都烈到刺鼻,那,令陈景明不得不变的刺鼻。
陈景明沉默,张得神一动都不敢动。郝趴在他肩,所以能察觉他都变得僵直。汗从陈景明后颈靡靡地渗来,他发短,后颈那里的仿佛有火往外。
郝凑到他耳后,跟条小狗那样嗅来嗅去。
那包刚拆封的薄荷烟。“比如啊……”
郝拿手指一抹,嘻嘻地笑着,咧开嘴刚要说句什么,耳陈景明爷爷一声怒吼。
鼻息声咻咻。
郝嘻嘻地笑,两粒尖尖小虎牙。“嘿嘿,你今儿个跟十三中那帮混混打球去了?”
爷爷。
郝斜乜向陈景明,苍白燥的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陈景明,你说老该放了你吗?”
“嗯。”陈景明抿了抿。
历年所有过往忽然间就都散成了烟。
爷爷,不止是陈景明的爷爷,两人要好到同吃同宿的时候,郝也都是直接喊爷爷,就连那个“陈”的姓氏都不带的。爷爷每次都是笑眯眯地应了,遛着画眉,或者撮在光逗雀儿。陈家有了什么好的新鲜的玩意儿,从来都是陈景明和郝一人一份,完全一样的东西。
“那帮混混,”郝趴在他肩,说话时呼声缠着他。“为啥会找你麻烦啊陈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