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哭了,跪来,伏在她膝上。
“这些年来,你跟着我,受尽苦了,可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
“公主……”梅大哭。
“飞刀心里有你,可……”姬雪轻轻拍她,“墨者有墨者的难,你与他是有缘无分,求不来。”
“我……我晓得的,公主。是我没……没福……”梅止住泣,哽咽。
“你有一个福,是你……”姬雪顿住,她脸上的泪。
“没有的呀,公主!”梅急了。
“好吧,就算没有。”姬雪笑,“你安排去,我想一趟。”
“去哪儿?”
“相府。”
梅召来车,是后辇,姬雪与梅一同坐了,径直,来到相府。
守在相府的是袁豹。
听闻祖太后驾到,袁豹迎府门,没有孝。
袁豹早已晓得来自临淄的噩耗,但燕王专门传谕旨予他,严禁外传,不可守孝,一切要等菲菲大婚之后,听从王命。大婚结束了,但王命未到,他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
姬雪走府中,各审看一遍,来到苏的书房,坐在苏的席位上,望着案上的几捆竹简,久久地望着。
袁豹与梅候在门外,双双侍立。
袁豹觉,姬雪一定是晓得什么了。
“袁豹,你来!”姬雪叫。
“臣到!”袁豹应过,趋,侍立,“娘娘有何吩咐?”
这么多年过去了,袁豹依旧称呼姬雪为娘娘。
“坐。”姬雪指向对面的客席。
袁豹怔了一,坐。
姬雪盯住他:“本问你几桩事,你须据实以答!”
袁豹晓得她要问的是什么,心一凛,作镇定:“娘娘请问,臣不敢隐瞒!”
“你虚龄几何?”
袁豹万未料到姬雪问的会是这个,初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一,方才应:“回禀娘娘,再过几个秋,臣就知天命矣!”
“大丈夫三十而立,本问你,三十当立什么?”
“立,立家,立业,立命!”
“何谓立家?”
“这……”袁豹挠,“就是……就是……”木讷一笑,“臣也说不好哩!”
“不是你说不好,是你不想说!”姬雪一脸严肃,“本替你说来,是立家室,对不?”
袁豹没有吱声。
“本问你,为何未立家室?”
“臣……”袁豹咬嘴。
“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是……”
“若此,本赐你一人,如何?”
“不不不,”袁豹急了,迭声,“不是!”
“你遇到了,是不?”姬雪目光如电。
“这……”袁豹一咬牙,“是的。”
“是谁?”
袁豹勾。
“不能说吗?”
袁豹依旧勾。
姬雪朝外叫,“梅?”
梅来。
“坐。”
梅坐。
“本方才问袁豹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姬雪盯住她。
“回禀公主,婢听到了!”
“本问袁豹的话,同样是问你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当嫁人了。你且说说,你可有喜的人?”
“回禀公主,婢没有。”
“没有就好。”姬雪转看向袁豹,“袁豹,你年近半百,早当立室。今晨梦中,本见到苏,他在挂念你的婚事,本也早有此心,决定赐你一女,望你一生她,不离不弃,白首偕老!”
“娘娘……主公……”听到苏名字,袁豹再也憋不住心中悲苦,放声大哭。
“本赐你夫人,你哭个什么?”
袁豹似也猜什么,止住泣,以袖拭泪。
“袁豹,”姬雪盯住他,“从洛到蓟,梅一直跟着本,如白璧无瑕。你是苏府宰,苏知你。梅是本侍女,本知梅。本与苏早有此意,将梅赐婚予你,今朝机缘到了。本正式决定许嫁梅予你,你可愿意娶她为妻?”
“娘娘——”袁豹改坐为跪,叩首悲哭。
“你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姬雪提声音。
“回禀……娘娘……”袁豹泣不成声,“臣……臣所喜之女,正……正是……梅姑娘啊……娘娘!臣……心无杂念,只……只念梅呀,娘娘……”
“梅,”姬雪看向梅,“你可听见了?”
梅啜泣。
“梅,伸手来!”姬雪吩咐,伸手给她。
梅伸手。
“袁豹,你也伸手!”姬雪也向他伸一只手。
袁豹伸手。
姬雪握住每人一只手,将它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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