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是,臣赴荆门招魂之时,得与将士们畅聊战事,听他们详述了战场局势。从开战至溃败,双方搏杀过程可分为两个时段,前一时段是我方攻击,战士们多是前中枪,后一时段是我方溃退,将士们多是后背中枪。就伤亡数量而言,后背中枪者远多于前中枪者。这个说明,楚卒怯战!”屈平顿住,看向怀王。
“寡人知了。”怀王对靳尚摆手,转对尹,“有请屈平!”
屈平趋。
“啊?”怀王震惊,盯住屈平。
“王上,”屈平不急不缓,“边关商贸,从来有之,尤其是秦楚边关,从盐、丝麻、服饰、颜料、家俱、陶瓷、各式皿、粮、糖、酒等等,应有尽有,沟通有无。若是关闭边关,其他不说,单是边民生活就无着落,何况还有许多人以边贸为生呢?”
尹过去,接过奏折,呈怀王。
“景将军兵败,败在,不在外。”屈平从袖中摸一卷奏折,“臣之所陈,皆在此折中,请王上审阅!”
“王上,”屈平见过礼,开始复命招魂的事,“臣奉命招魂……”
“你扯边贸什么?”怀王盯住屈平,“寡人想知的是,景将军为何兵败?”
“招魂的事以后再禀,”怀王打断他,“寡人有更要的事寻你。”
“这就去,起草旨令,不,是王命,从今日起,关闭秦楚边关,严禁犁铧关。不仅是犁铧,凡是由乌金铸成的任何制品,概不可关,违者依法严惩!”
怀王展开,是一条羊卷,很,字也写得较小。显然,屈平在此奏折上了不少功夫。
靳尚也是震惊,不明白屈平何以这般说话。如果此败与兵无关,为主将的景翠就难辞其过了。
臣也不知。”靳尚低声,“臣只受命追查乌金,未曾受命追查犁铧,再说,犁铧关未曾违法,怎么追查?大王若要禁止此事,只能是重新颁布王命,既往不咎!”
屈平分析合合理,怀王听去了,盯住他:“其二呢?”
值来,报奏屈平求见。
“就臣所察,”屈平奏,“景将军兵败,与我犁铧输秦并无关系!”
“就臣所察,”屈平晓得怀王急,抱拳,“景将军可有三个败因,其一如王所述,是败于兵。人胜兽,不在手,在手中之。两相逢,锐者勇。何方拥有锐,何方就会气盛。气盛则勇。然而,此番与秦战,却与秦人购我犁铧无关。就臣所察,犁铧售秦是新近之事,前后不过一月。一月之,秦人是不可能用我宛城乌金锻造那么多乌金兵来的。这个说明,早在战前,秦人已锻造这等锋利锐,而我却毫无察觉,依旧使用青铜兵。不巧的是,秦人虽能造这般兵,却缺少乌金,若是明目张胆贸我乌金,又怕引起我方警觉,这才以贩贸犁铧为由,弯取我乌金,以锻打利!”
“你说的是,”怀王,“景将军提过这事儿。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拼杀,我方败在气上,在秦人锋利的兵面前,气怯了。”
“敢问王上,因何要禁乌金、关闭边关?”
靳尚退走,被怀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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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所不知,秦人用我乌金,锻造五金兵,致使景将军伐秦兵败!”
“臣谨听王命!”
“屈平,”怀王匆匆浏览一,收起奏折,搁在案上,盯住屈平,“你这奏折容寡人慢慢赏读。景将军败因,你且扼要说来!”
“王上,臣有奏!”屈平应。
“讲。”
怀王耳边响起景翠的声音:“……仗恃的正是这款兵。有此兵,他们胆气壮啊!我以锐士三万组锥阵冲击,三军不是败在战上,是败在气上。末将站在台上,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勇士前赴后继,纷纷死于秦人的矛面。勇士们奋不顾,战至后来,锥尖钝了,锥尖断了,锥阵变作矩阵,勇士们仍在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