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时,傅宣燎回看一来时的路,想着昨晚时濛说的“回”,不由得加快脚步,想着早些回去。
这是一片坟地,依山傍位置极佳,据说最偏的位置也能卖到七位数。
抛开金钱不谈,每个矗立的墓碑背后都是一段不同的人生故事,傅宣燎面前的这座也是。
这是他第一次抱着坦然而平静的心来到这里,因此看到墓碑上的名字,他脑袋里有一瞬间是空的,不知该说什么似的。
其实本来也不必说来,不必跑这一趟。
但是傅宣燎认为需要给时濛、给自己一个代,如果不当面说,便显得不够定。
就当他赶个,也追求一次仪式吧。
傅宣燎记得自己上次来到这里,由于怀着“变心”的愧疚,连正都不敢看。而现在,他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只觉得这面容越来越面生,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样。
或者说,正因为他以前见到的是假象,所以当真相来临时才崩塌得那样快,那样彻底。
换个角度想,应该谢躺在这里的人,让他最后的一丝愧疚烟消云散,缚在上的绳索也被解开,得以重新拥抱自由,审视自己的真心。
傅宣燎在冷风中启:“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不是为了看你,毕竟我不欠你,时濛更不欠你。”
照片中的人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笑容灿烂如斯,和从前别无二致。
倒是傅宣燎忽然有一冲动,想上前撕开他的笑容和伪装,问问他为何如此狠毒,临死还要将时濛害到那样的地步。
时濛又错了什么?凭什么被命运折磨得伤痕累累,百孔千疮?
凭什么他们要错过这么多年?
可是前的人已经死了,说什么都传不到地底去。
至此,傅宣燎才明白时濛当年那句“可是他已经死了”的真正义。
因为他死了,所以你不可能忘记他;因为他死了,所以我永远无法独占你的心。
看似挑衅,用自己还活着耀武扬威,实则卑微至极,仿佛除了活着这件事,拿不任何足以和死人匹敌的优势。
是一绝望到底的无能为力。
一山间凉气,刀般冷冽地刮在间,牵起足以将神经麻痹的铁锈味。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被你抢走的一切,都将回到时濛那里。”傅宣燎一字一顿地说,“包括那些年,被你冒领的意。”
想到那些年本该属于时濛和他的好片段被破坏得七零八碎,恨自己识人不清的同时,也恨面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实则歹毒无比的人。
这人走得倒是清净,就算以后被提起,也可以用一句“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难怪心里不平衡”轻描淡写揭过去,可他过的事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让他们互相怀疑,就算来也不可能毫无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