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2)

只是不够绝望罢了。

可是傅宣燎并不知他的境，说的话句句戳心。

得结论的时濛，竟觉到一丝解脱的快意。

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他的生命正以极快的速度失着，如同手中握不住的沙，快到他心悸恐慌，却又无能为力。

傅宣燎以为时濛在耍什么擒故纵的把戏，直接将电话打回家去，蒋蓉接了，说时濛上午去了，还没回来。

“吃过晚餐回。”他说，“我尽快。”

是那只叫木木的猫吗？

察觉到面颊上淌过的温是泪，时濛几气，张开嘴，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嘶声痛哭。

有次学校组织去郊外游，中年级围坐在一起，傅宣燎看见时濛从队伍里跑去，喊那个女人“妈妈”，那个女人却不理会他，反而让他把同班的时沐叫过来，往时沐手里了一大包零，笑得很慈。

像被砸许多个窟窿，每个都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那么多被他忽略的伤，被恼人的雨浸泡，受到染，血被蛀虫啃，连成一片溃烂不堪的空。

回应他的是傅宣燎不耐烦的撇清，还有越发刺骨的冷雨。

傅宣燎想起那是时濛亲生母亲的猫，托给时濛照顾过一段时间。

后半程傅宣燎心不在焉，握着手机频频走神，终于在会议结束后，心中愈演愈烈的不详预，促使他拨通了时濛的号码。

傅宣燎皱眉：“猫？”

区区一副空壳，待在哪里不是待着呢？

他慢慢松开环抱的四肢，放松，等待暴雨后的一阵风，将他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遥远地方去。

印象中唯一一次与那个姓杨的女人见面，还是在念小学的时候。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从不掉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也只当他冷冷。

第31章

在那最后一通电话里，时濛想问——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铠甲尽除，光了刺，你可以抱抱我吗？哪怕就一次。

“那你呢，什么时候回来？”蒋蓉问。

而他的亲生母亲……

疼得时濛蜷起，将自己抱成一团。

“打疫苗，他被猫抓伤了手。”蒋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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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一直开到午四。

可是怎么会有人不会哭呢？

听着电话里绵的“嘟”声，时濛甚至幻想，说不定能从傅宣燎中讨几句温话语，为他抵挡一寒冷的侵袭。

他还想告诉傅宣燎，外面雨了，可是蘑菇没有带伞。

昨晚他跑去，淋一雨回来，就是为了让猫抓一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傅宣燎代蒋蓉：“时濛回家了给我打电话。”

他没有治愈自己的能力，哭过之后里更空，得不到填补，他轻得飘了起来。

许是被他用生命威胁烦了，这次傅宣燎仍未当真，以为又是骗他回去的手段。

“他去什么？”傅宣燎问。

积攒多年的愤恨总算寻到爆发的，也顺带解开时濛心中谜团的一角。

他一面骂自己活该，咎由自取，一面摊开双臂，将手机丢到旁边，瞪大睛看着破开个黑似的天空。

趁束缚解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艰难地摸袋里的手机，唯恐来不及，时濛没有报警，没有叫救护车，抓最后的时间打给通讯录里的001。

他像一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把自卑当自负，不懂服，永不认输，却在这个偏僻杂芜的角落里任由疼痛侵占了他全的官，懦弱地被伤害后的所有反应。

第一遍没通，隔五分钟打第二遍，依然无人接听。

他想听听傅宣燎的声音，怕以后就听不到了。

不知自己即将飘向哪里，时濛想，哪里都可以。

“时濛，你还没闹够吗？”傅宣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没有一丁温度，“你的生死，本来就与我没有关系。”

就算死了，他也不会记得。

可惜剩的，他没办法再亲自觅得真相。

抬看一挂在墙上的钟，傅宣燎对即将到来的应酬场合颇为抗拒。

“那……”时濛努力平复呼，让自己不显得狼狈，“那，我要是快死了，你可以……”

木木，姓杨的女人，错位的意——每一件单看都没什么稀奇，串联起来便有些古怪。

那就是不可以了。

过去很久，疼痛才迟滞地涌了上来。

时濛渐渐失去力气。

他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假设抛了来，在假设即将成为现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