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对纪峣说,他小的时候,真的很讨厌学者、科研人员这类人,当时纪峣心神大,换平时,纪峣一定会锐地问他,为什么以前那么讨厌,大了却还是走了父母的老路?
这一路全程零,他又被没收了通讯工,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有人借着纪峣向的事搞事,大概是提起没有好功课,牵连到了他,老爷就是这一块的,面当然把消息递了上来,老爷一查——纪峣的黑料太多了,他的遮掩手段只能骗骗普通人,有心想查的话,本瞒不住——剩的事都不用想。
蒋秋桐没有反抗——他并没有反抗的资本。
天朝国就是商人天生矮官员不止一个,像于家那还好,像是纪家这“新贵”——难听就是草,要啥没啥的新兴企业,不说轻而易举地掐死,但给它找找麻烦,让它伤动骨,卡住脉门让它以后赚不了钱,那真的也就是老爷这个层次动动手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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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秋桐闭了闭。
他面无表:“您要我怎么样?”
仿佛刚才的真只是错觉,老爷一眨,又成了那个顽固难啃的倔老,他冷笑一声:“怎么,后悔了?你看你,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如果当年你没那么犟,听了我的安排,现在起码是个正厅!但凡你稍微不那么骨,当年没有说不要就真的全不要,现在也不至于像个瞎聋,我这边都动手了,你还窝在厨房里,为你的小人洗手羹汤!”
在那么不成,脑还是有的,他本不需要老爷啰嗦太多,这一句话,顷刻就让他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老爷火了,准备搞纪家。
他安稳地坐在那里,面庞依旧是冰雕雪堆似得的白,眸仍旧是潭秋似得清,只是角那一抹笑意彻底隐没了。他成了一块真正的冰。
蒋秋桐一攥了拳。
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亟待上位、有资本有光、还听话懂事的人多了去了,一个纪家,老爷并不放在里。他这么大张旗鼓,还不是因为投鼠忌,怕打了老鼠碎了玉瓶?
蒋老爷心里也有些难受,他难得温了一回,伸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迟疑地抚了抚蒋秋桐的发:“我不要你什么,我只想让你跟那个小断了。”
蒋秋桐张了张,很想解释些什么,但他明白,那些“是我心甘愿”“他并不需要”之类的话,哄哄心的蒋还行,对于一直铁石心、把小辈之间当过家家的老爷来讲,这话除了一步激怒对方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气得了一旁的拐杖:“我再气,再咬牙切齿,还不是由着你放狠话,说什么‘从此一刀两断’,忍气吞声地放你走了?你连夜院这么大的动静,我会不知?如果我想拦,你走得了?我当时想,好吧,这小起码是个疼人的,把你带走了,你们小两安安稳稳地过,那也就罢了,男人就男人吧,可是——”
老爷说到这里,心中大恸,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怎么可以这么糟践你!我捧在掌心里的亲孙孙,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在他里,就是思远那小的添么!我当时拿到资料,岂止想纪峣败名裂,我简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他当年是上过战场的人,然后才转的文职,因此说起这些时的杀气,不是和平时期大的小树们能够抵抗的。
老爷看最疼的孙成这个样,终于弱了一回,他费力地解释:“我……并没有真的对他什么,这件事哪怕没有我,也是要爆来的,我只是没有阻止而已。秋桐,你是我最疼的孙,你当年说不要从政,要念书,好,我知你对家里不满,我同意了;后来于思远的事闹来,他家全家都反对,我是不想你掺和去的,但是你站了队,磨了好些时候,于家以为是我的意思,着鼻认了,我也没说什么;再后来,你教授当得好好的,我心想你如果愿意这么闲云野鹤地过,那就这样吧,结果你也成了同恋——你让我怎么想?你是把我的脸扔到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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