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他垂着,咬着烟了一。
助理问他:“纪总,您不是已经戒烟了么?”
他记得也就上个星期的事儿吧,他见纪峣坐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儿的打瞌睡,时不时敲敲脑袋,从屉里翻个香糖吃,问纪峣是不是烟瘾犯了。
纪峣当时眉一挑,笑得有无奈:“烟我戒了——以后我的时间大概要被两个人分,得活久一。”
可这才多久啊,怎么得反而更凶了。
纪峣听了他的问题,跟和谁较劲似得,又了一,漫不经心:“那是跟你开玩笑的,活那么久嘛,只要现在过得开心就行了。”
等加完班,他请大家吃了宵夜回家,已经是半夜三了——不是他的那公寓,而是他们家住了很多年的小楼。
一打开门,发现纪父纪母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
当时事发生的突然,纪母一掌去自己都呆了,结果纪峣问了句“打完没”,就着掌印去各个东家里登门歉,然后就匆匆去了公司,所以自己的儿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现在还不清楚。
纪峣看到这灯火通明的阵仗,等二老问完公司里的况,确定他都理好之后,看到两人踌躇的样,他反倒是笑了,直接解了西装外往地上一丢,麻溜儿跪在了二老面前,面无表:“打吧。”
他想起以前跟于思远讨论柜这个问题时,老油条于总掏心窝地对他说:“其实真正决定以后,开始行动起来并不难。反倒是定决心那个过程,纠结取舍的时候,最最难受。”
蒋秋桐柜以后纪峣也问过他,怎么这么快,蒋假仙儿一贯地不人间烟火,云淡风轻:“人除生死无大事,我会因为这件事死么?不会。那有什么好怕的?”
纪峣从来就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他懦弱而自私,以前怎么都理解不了这兄弟俩的话,但现在,他好像懂一,什么叫“人除死生无大事”了。
大概是最近事一件接着一件,一个接着一个,他对外界的知已经迟钝到了麻木的地步,此时他还有闲心想,打呗,打死了最好,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在他心里,已经演到父母把他赶家门,不认他这个儿,他无分文,路上的人都对他指指,然后被原来的手败将找到了麻袋,打了一顿,然后死在了一条小巷……
或者被打一顿赶家门,无分文,没人愿意要他,他饿死街……
或者被赶家门,他远走他乡,遇到各倒霉事,然后沦落风尘,靠卖为生……
哇,想想还有小刺激。
隔,也一直关注着动静的张母掐了一把张父的大:“峣峣回来了!老纪会不会打孩啊,今天你是没看到他的脸,都青了!这事儿峣峣确实得过火,但是不能打吧,打坏了怎么办?”
张父眉拧着:“你给我说也没用啊,这事咱们过去又不合适!”
张鹤则陀螺似得,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晃得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