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轻声,“……这么年轻,又生得这样好……阿纪,这就是那位先生?”
“是拜托林……拜托镇抚司那边寻来的,这位是寒先生。”
寒从容地福一福:“是不是,殿一试便知。”说着便嗅了一气,闭上睛,一味一味说药材,“汤药中,玄参,苦参为君,芫,封华为臣,主活血化瘀,解毒,佐用丹参饮,外用乌木油,枫膏。主治火毒壅络,气滞血凝,疮疡红疼痛……若我猜得不错,殿是为痈疮所扰?”
新安一时喜不自胜,一迭声地喊着让寒上前来,又急急忙忙放了腕枕,让他来诊脉:“还有这样神医?不必诊脉,就能晓得病症?”
“算不上什么神医,不过是见多了中毒的病者,鼻又比旁人灵些……”即使受了这样赞誉,寒只不卑不亢地微微笑一笑,对广平了,修微凉的两指摁在她的手腕上,对着袖袍溃烂的疮疤也是十分镇定,“殿请勿说话,也不必张,寻常呼就好。”
新安使了个,桃儿便领着一众侍女退。满室寂静里,两手换几次,光诊脉就了一炷香功夫,寒沉片刻,抬:“要冒犯殿,将患,让我看看。”
寒取了一枚银针,细细了血,又挑了一小块破溃肤细细查看,接着询问广平许多问题,包括日常琐屑的饮汤药,疼痛红是否会因时气变化有好转或恶化。
一席话问完,新安急:“怎么,难这药不对症?我就说,这方来来回回,吃了许多次……”
寒屈指,轻轻敲了敲桌沿:“药是对症的,若是见效不大,想来是找错了源。”
“殿未必是毒缠,而是外力所致,须知这世上许多毒药,是用不着服的。”他也未卖关,直接究竟,“我曾随同僚去过湘南一带,那里蛇虫鼠蚁甚多,有些虫蛇不必蜇咬,单从周爬过,就能引起肤红溃烂,自然就有人将这些东西搜罗起来,暴晒晾,研成粉末,成了一味外用毒药。这毒不去,自然痈疮无法痊愈,状况时好时坏,与季节凉无关,许是由于这毒药未必时时更换,随着时间推移,药效发散,饮上再注意些,殿的红就会好些,哪日被人惦记起来,换了新毒,溃烂就随之发得更厉害。”
“寻常大夫不知究竟,只以为是毒所致,开化瘀药,也不能算有错。只活血之药不能久用,殿行经本就易崩漏,这样去,病势更重,怕是更难有。”
新安了一冷气,又蹙眉:“可是明瑟并不止这些症候……”
寒:“那或许,殿所经受的,不止这一味毒药呢?只是外用之药到底好察觉些,小人不才,只能一一祛除。”
“既然是外用的毒药,那自然只能在我能接的地方,也就是在这屋里了。”广平自镇定,只是握的手还在微微的发抖,“先生能否替我一查?”
寒自若:“还请殿将香炉熄灭,香移走,再让我室一看。”
镜郎实在好奇他是如何寻找不妥,便跟着寒打起檀木香珠帘,了室。
广平公主的寝房,不及建昌公主殿中的富贵,却也是清雅非常,一应陈设摆件,都有讲究,光是成的红木螺钿家,已是价值不菲,更多添了许多自成一景的山盆栽。
这厢镜郎还在欣赏多宝阁上一个舶来的西洋红蓝玻璃瓶,那边寒已开了衣橱,在般闪光的绸缎中摸索了一阵,镜郎又去摸了摸架在黄杨木底托上的八仙过海白玉雕,寒又检查过了香炉,回直奔着螺钿架床而去,也不知他从哪儿摸了一柄寒光如雪的短刀,冲着枕那节床板,便是果决地一刀。
咔嚓脆响,镜郎循声望去,正看见断木之中,悠悠然落一只大瘪的蛤蟆。
寒再拿刀鞘往里了,旋即带了一团皱乌黑的虫蛇尸,他甚至还能对镜郎淡定地笑一笑,转又是一刀,划开了榻上那床轻薄柔的飞布被。
黑亮的状事,混着许多灰白粉末,从薄薄蓄着的棉中倾而,淌成了一条丑陋不堪的溪。
镜郎顿时到一盆雪兜浇,四肢百骸都散着寒气,一酸气涌上,扭便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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