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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到场就被卷走了画作。小杰尼奥自己带着打手,黑市中介也气势汹汹地追要双倍赔付,两帮人都带了枪,掮客不敢扛,跪在地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于是画作和现金都被抢走了。
幸而程景森了两手准备,在现金里暗藏了一枚追踪,可是毕竟晚了一步。当他顺着25号公路开始追踪时,小杰尼奥已经携画快要逃纽约城。
两队车辆在速上疾驰,慢慢地追平近,就在相隔不过十余辆车时,中间竟意外地发生了追尾事故。小杰尼奥乘坐的兰博基尼快速开了过去,饶晟驾驶的奔驰却因为前面车辆的阻,被几节路障挡住了。
正当他们等待路障被移开时,一旁的车突然由远而近响起一串低沉贯耳的轰鸣声,一冷暗车影在缓慢拥堵的车中快速穿梭,引起无数人的回视。程景森只瞥了一,就觉发麻,冲饶晟吼,“上开车绕过路障!尹寒在前面!”
机车带起的黑影很快与夜为一,直奔着小杰尼奥的跑车而去。饶晟行突破路障,驾车随其后,程景森隔着车窗看见那辆Triumph机车像利箭一样,不过短短几十秒就追上了疾行中的跑车,并且通过不断变压迫,试图将兰博基尼停。
这样惊心动魄的较量持续了约有两三迈的距离,兰博基尼被堵截得降到了时速50迈以,尹寒驾驶着机车也稍稍放慢了速度,准备将跑车迫至一旁的急车截住。就在奔驰快要追上前方减速的两车时,兰博基尼猛然加速行突破,机车压不让,被跑车左侧车撞上了尾。尖锐刹车声夺空而来,机车瞬间失控,冲了车。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
奔驰车尚未停稳,程景森就推门车、狂奔向倒地的机车。
尹寒被大的对冲力抛到数米开外,重重撞上路边护栏,当即前一黑,中翻一腥涩血气,脱力翻了两圈,而后匐地不动了。
程景森冲到他跟前,半跪去,因为不知他伤在哪里,不敢冒然动他,只将他轻轻翻为平躺的姿势,然后抖着手打开他盔前方的护目镜,旋即看到一条蜿蜒的血顺着前额淌。
四周一片嘈杂,饶晟已经带着人抓住了企图弃车逃窜的小杰尼奥。无数因为突发事故而停的车辆和车灯照亮了黑暗中的速路。
程景森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的整个人似乎都被掏空了,视线里只有尹寒额前那条过的血迹。
他俯,贴在尹寒脸侧,轻声唤他,“小寒、救护车快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对他却像有一个世纪漫。
尹寒很慢地睁开,瞳孔没有聚焦,凭着声音看向程景森。他的嘴遮在盔里,似乎低声说了什么,程景森听不清,于是将左耳贴至盔,一只手轻抚到尹寒颈后,旋即摸到一手还未变凉的血。
那句被厚重盔和喧闹背景声掩盖的话,程景森最终没能听到。尹寒再度陷昏迷。
程景森这一生见过无数的血腥场面,比这更甚十倍百倍,可是没有一个让他到如此惊恐痛苦。
救护车在八分钟后赶到。医生和护士扒开一圈西装笔的黑衣保镖,只见人圈跪着一个大男人,男人低护住地上一个着盔的青年,染着血的手不停地抖着。
夜无声,血腥味在风中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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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行了五个小时。
程景森一直守在外面。
不时有路过的护士或病人以惊愕的目光打量椅中的男人。走廊两旁站着面目冷峻的保镖,看来气势骇人,程景森穿着半暗红的血衣,坐在椅中一动不动。
尹寒全三骨折,分别位于小腓骨,左手手掌,右手前臂。车祸和撞击没有伤及要害,但是经过全CT扫描,脑有一严重淤血,压迫到大脑前额的视叉神经,可能造成失明。
麻醉消退后,尹寒醒来。
病房里灯光充足,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就听见一熟悉的声音唤他,“小寒。”
尹寒茫然地循声转,前却是一片昏黑。
他低声说,“Sean?没开灯吗?”
病房里有程景森、林湖山、奚远,还有一个随房护士。
尹寒用中文说的这句话,护士并未听懂。另外三个人都愣了愣,一时没人作答。
程景森的一只手盖住了尹寒着滴的右手,还不及措辞回应。尹寒仿佛从沉默的气氛中嗅到了什么,牵动一嘴角,问,“我看不见了?是吗?”
他这么冷静,反而让在场的人到窒息又心痛。
程景森的声音低哑,“只是暂时的,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医生已经在商讨手术方案。”
尹寒躺在病床上,面上毫无血。程景森给他喂,他喝了两,又问,“画呢?画找回来了吗?”
程景森起吻他的额,说,“找回来了,别再那些了。饿不饿,吃东西吧。”
尹寒仍是循着声音抬起眸,可是黑的瞳孔没有倒映任何影像,那里面似乎只剩一片褪后的苍白。
麻醉药的效果渐渐消失,尹寒觉得浑上痛不可当。他微微蹙眉,低声说,“有没有止痛药?给我一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