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想要呼,在阵痛的收缩中不断向前,冲破漉漉的黑暗天空,直到前白的光芒。
第二次重生。
睁开睛,像婴儿诞生那样,我见到了妈妈——能的妈妈。
也是我的妈妈,我的第二生命的妈妈。
她抚摸我的脸,温的母让我仿佛回到童年,那早已经随记忆而消失的童年,我意识地抓着妈妈的手,尽岁月让她的手糙而苍老。
“能能,你终于醒了。”
现在是星期四的上午九,我想起昨晚和莫妮卡从杭州回到上海,刚火车我就回到家,以免妈妈一个人担惊受怕。
我爬起来摸着妈妈的脸说:“妈妈,我你。”
妈妈又一次搂住我,就像这个故事的开,我昏迷一年后醒来,在医院里被她搂住。
早餐后,我拿着一把剪刀,悄悄躲卫生间。
这是父亲自杀的地方。
虽然无数次洗了浴缸,但似乎有些污迹永远都不掉,那是父亲的鲜血——我上并没有着他的血,但他我,我也他。
我面对着镜。
七个月前,我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夜晚,独自摸病房里的卫生间,第一次从镜里看清自己的脸。从此以后就不怎么愿意照镜了,觉得自己的脸并无甚可看之,不过是大街上千百张平凡的面孔之一罢了。
现在,看着自己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的觉。
这张脸不属于我。
而属于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他叫能,而现在我上了他的脸,我变成了他。
双手抚摸这张脸,并无任何异样,摸它就到温,它就到疼痛,甚至还有一颗痘痘正在酝酿并即将爆发。已在我的脸上超过一年零七个月,成为我的一分,不可分离的一分,尽属于另一个人——在别人的肤底,就是我自己的肌和骨骼,它们竟如此贴合,以至于欺骗了我那么久,也欺骗了世界上所有的人。
摸着自己的脖和鬓脚,真的有过人脸移植手术吗?怎么看不任何痕迹?果然可以用天衣无来形容?
无——找不到合的迹象,这倒底是谁的脸?我?还是能?
于是,剪刀场了。
我变得异常冷静,也异常无,残忍地剪去自己前额的发。
但动作是那么笨拙,连路边摆摊的剃学徒都不如,抓起一把发连剪去,像被狗啃过一样。从额的发际,到左右太上方,再到两边的鬓脚,包括耳朵后面的发——整个一圈剪来,脸盆里多了一大片黑发,几乎剪去了自己一小半的发。
最后,当我面对镜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清朝男人。
丑陋得如同畜牲的满洲发型,三百多年前以暴力席卷了整个中国,我们的每个男祖先都有过这隶发型,从开始剃发,连同两鬓也完全消灭,只剩脑后那一半,最终退化为pig tail。
幸好,我还没有那辫。
但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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