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到床上,他收到印乐的消息:“走了走了。”黄予洋回“再休息会儿”,印乐立刻骂:“懒狗。”
“怪不了队伍,”他低声说,“是我带不动,我是废。”
“我直觉很准。”黄予洋本来还加了一句“我说能赢就能赢”,觉得气似乎太大了,便删掉了。
他把第二支烟在烟灰缸里。
天近全黑,台上没有开灯,黄予洋看不清他的表,但觉得庞治被痛苦和悲伤笼罩着。
他想起荣则住在四楼。
黄予洋来的时候没关木门,他拉开纱门走去,看见荣则站在外面,在黑暗的走廊里,手里提着运动回来的袋。
“我来了fa,就跟死了一样。”在黑暗里,黄予洋听见他的声音。
他还是想着荣则,总想要安一。他切到和荣则的消息页面,绞尽脑想了半天,努力打字:“荣哥,我觉夏季赛一定能赢。”
“不过你来了可能不太一样吧,”庞治突然说,“我有这觉。”而后问黄予洋:“再给我烟行吗?”
黄予洋看着荣则的背影。荣则的材在大的人里应该算是偏瘦,他穿着运动中和宿舍统一的拖鞋。为了区分,后勤给每个人准备的每个人拖鞋的颜不一样,荣则的是灰。他在运动外的小肌线条畅,手臂看起来很有力。
“荣哥,”黄予洋看着墙上挂着的蓝线条装饰画,低声对电话那说,“我不是没输过呀。”
“那时候我自己也菜,队伍也菜,”黄予洋回忆,“当然,一般来说对面网吧战队更菜,不过我们也输过的。
他们面对面站了一小会儿,荣则便移开了目光,提着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予洋看着庞治,想到荣则。
过了半分钟,荣则问黄予洋“怎么觉来的”。
“大家都好的。”黄予洋补充。
房间门在走廊底端,右手边。荣则打开房门,又关上了。
黄予洋一愣,抓着手机,想了一会儿,给荣则播了语音通话。
“哦哦。”黄予洋拿了一给他。
黄予洋看着他。
“老板打电话把我们骂了一顿,没给我们打回去的路费,让我们用给的生活费买,说他算过了,凌晨两那个票好。”
荣则“嗯”了一声。
黄予洋想了片刻,问荣则:“我最早跟朋友帮网吧打比赛,打那有奖金的,你知不。”
台起风了。
黄予洋回:“直觉。”
“荣哥。”他用庞治听不见的气声叫荣则,荣则没动。
他看起来一都不生气,也没追究,甚至像本没听到庞泽说话,可是黄予洋觉得他孤独得要命。
想到第七赛季的荣则,许多场意气飞扬的mvp,夜的直播,温和的话语;而后是风雨飘摇后扶摇而上的第八赛季;垂死挣扎的第九赛季;再到今年初。
荣则大概没想到黄予洋会给他打电话,隔了十几秒才接,接了也没说话。
庞治笑了,他嘴方有个痣,笑起来痣往里卡一纹路,看起来人很正直,也很真实:“你说实话,你不觉得这队伍一潭死?”
了愣,说:“好的啊。”
荣则不说话,不是很相信的样。
黄予洋看不清荣则的神,大脑是空的,好像被不知名的稀薄的愁绪占满了。
他想荣则怎么也不该用一潭死来形容,但说不什么话。
“怎么可能有人没输过。”他说。
荣则并没有和黄予洋谈。
黄予洋手背过去,安静地关上了通往台的,能隔住声音的木门。
“我有一次,当时是暑假,我十五岁,我们战队在网吧圈小有名气,会接到很多比赛邀请那了。老板派我们到东北一个网吧打比赛,奖金两万八千块,坐十几个小时火车,赢了一个人能分三千。
“我和莫瑞,就是我后来在wbg的队友,在火车上想了一路分到钱我们怎么。没想到到东北第一就输了。
黄予洋读罢,嘴角翘了翘,上挂来。
第11章
庞治了打火机,细小的火苗燃了烟,而后火灭了。
黄予洋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离八训练赛开始还有四十多分钟。
黄予洋穿得少,有冷地瑟缩了一。庞治看见了,了然地说:“你赶去吧,我一个人再待会儿。”
荣则那显示正在输许久,忽然问黄予洋:“没输过是什么觉?”
“火车吗?”荣则突然问。
“从荣则开始,”庞治说,“就他妈整个一潭死。”
黄予洋把一整包烟都留给了庞治,往台门走。
台不大,有一扇纱门和一扇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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