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夜晚。家人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不愿用他的想法惊扰家人。但他决定了,决定了自己无可返程的启程。如果他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放弃自己的位,该不该公示自己的批判,那么在天将拂晓的那一刻,全勇敢和果决,注了他平静的双。
这个夜是一个无可争辩的证明:同心,责任,亲切的回忆,挑战自己的大义大勇,不独为左派专有。这个夜使所有经过了那个年代的我们羞愧,使我们太多的日显得空而苍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吉拉斯的理论是不太重要的,与格瓦拉的区别是不太重要的,与甘地、鲁迅、林肯、白求恩、屈原、谭嗣同、托尔斯泰、布鲁诺以及更多不知名的血之躯的区别,同样是不太重要的。他们来自不同的历史境,可以有不同乃至对立的政治立场,有不同乃至对立的宗教观、审观、学术观、理观……一句话,有不同乃至对立的意识形态。但这些多样的意识形态后面,透了他们彼此相通的怀,透了一共同的温,悄悄潜我们的心灵。他们的立场可以是激主义也可以是保守主义,可以是权威主义也可以是民主主义,可以是暴力主义也可以是和平主义,可以是悲观主义也可以是乐观主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呈现同一血质,组成同一个族类,拥有同一个姓名:理想者。
他们也是人,当然也有俗念和俗为,不可能没有意识形态局限,难免利益集团的背景和现实功利的定位。挑剔他们的不足、失误乃至荒唐可笑,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在当今一些批评家那里,即便再健再的意识形态,都经受着怀疑主义的温压,也面临着消解和崩溃的危险,何况其他。随便拈一句话,都可以揭破其中逻辑的脆弱,词语的遮蔽,任何命题的测不准质,于是任何肖像都可以迅速变成鬼脸。问题在于,把一个个主义投检疫和消毒的线,是重要而必要的;但任何主义都是人的主义,辨析主义坐标的人生状态,辨析思想赖以发育和生的神基质和智慧量,常常是更重要的批判,也是更有现实的批判,是理论返回生命和世界的。
欧洲一个极为普通的夜。
于是,他们的理想超越着的目的,而是一个过程;不再是名词,更像一个动词。
历史一页页翻去,他们留来了。各学说和事件不断远退,他们凝定成记忆。后人去理解他们,总是滤取他们的人格,不自觉地忽略了他们上的意识形态残痕。他们似乎是各不同的乐,演奏了同一曲旋律;是不同轨迹和去向的天,辉耀着同样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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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自己还有动的能力,还能发现动的亮,并把它与重要或不重要的观念剥离。我经历大学的动,文场的纠纷,商海的练,在诸多人事之后终于有了中年的成熟。其中最重要的心得就是:不再在乎观念,不再以观念取人。因此,我讨厌无聊的同,敬仰优的敌手,蔑视贫乏的正确,同天真而的错误。我希望能够以此保护自己的和宽容。
意识形态不是人的唯一剖面。格瓦拉可以过时,吉拉斯也可以被消解,但他们与仿格瓦拉和伪吉拉斯永远不是一回事。他们的存在,使以后所有的日里,永远有了崇和庸俗的区别。
吉拉斯的理论度不够我解渴,某些看法也可存疑。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