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关系、知识市场的份额、国观光访问的机会、在政权或者商界的座席——这些好东西已供不应求。在这况,如果说权利可以产生话语,那么现代社会中的话语也正在产生权利,产生着权利持有和权利扩张的火要求。
同是在这况,真理将越来越少,而我的真理会越来越多。真理不再能激起愚人才有的肃然起敬,正在同时实利化和虚无化的过程——任何知识都可以被轻易地消解,除非它打上了我的产权印记,据此可以从事利益的兑换。
即使到了这一步,即使我们都这样没息,这样的狂仍无法宣告知识公共的废弃。毕竟还有很多人明白,知识的四分五裂和千差万别,不过是知识公共一步近微之的自然产,包括公共的困惑与茫然,恰恰是人们对真理终于有了更多共同理解的反证。理很简单,若无其同,焉得其异?一群互相看不见(缺乏共同视界)的人不可能确定他们容颜的差别,一群互相听不懂(缺乏共同语言)的人不可能明白他们的言说差别在哪里。如果我们能把差别越来越折腾清楚,不正是由于我们正有效依托和利用共同的知识基础?一个知识者不是鲁滨逊,不可没有学理资源的滋养(来自他者的知识兼容),也少不了顽的表达(通向他者的知识兼容)。从这个意义上说,知识从来就是公共的,不是什么私藏秘。即便是枪剑昏天黑地的论战,如果不是预设了双方还有沟通的可能,如果不是预设了某超越私我的公共标准,谁还愿意对弹琴地白费气力?也许正是有于这一,德国学者哈贝斯才不避重建乌托之嫌,不惧重蹈独断论覆辙之险,提了“往理”。他是提倡对话的心人,希望人们共约一往规则,其中相当重要的一是“真诚宣称(siyclaim)”,即任何话语都力求真诚表达心。
他怀抱一建设者的愿望,几乎回到了最古老最简单的良知说。这关于良知的元叙述,这非技术主义的德预设,肯定会受到一些虚无论者确而刻的学理攻伐,想必也得不到多少逻辑实证的支持。但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项共约,我们这一群因为私利而日渐绝缘——互相看不见也听不懂的人还能些什么?我们还能不能在吵吵嚷嚷的昏天大战里重返真理之途?在哈贝斯这个并无多少超之的建议面前,在他即将遇到的各似乎超得多的解构和颠覆面前,我不能不想起一个故事:一个智者有一天居然发现兔永远追不上乌,即便前者速度是后者的五倍,兔赶到乌原在位置的时候,乌肯定前行了距离s;兔跑完s的时候,乌肯定又前行了s5;兔再跑完s5的时候,乌肯定又前行了s25……以此类推,无论有多少次兔赶至乌的此前位置,乌总是会再前行一。在这一过程中,差距将变得无限小,但不论怎么小也不会变成无。考虑到这个小数可以无限切分去,那么兔当然只能无限接近乌,却不可能赶上乌。
推理的结果怎么可以这样?
智者的推理应该说无懈可击,但也让人到十分荒唐,因为兔事实上一眨就超过了乌。这只兔只是给人们一个重要提醒:某些无懈可击的逻辑过程有时也会成为幻术和陷阱。与智者的严密推论相反,将“无限小”化约为“零”,尽在一般逻辑上说不通,但这样置可以描述兔的胜结局,更有知识的合法。而这非理之理或理上之理,正是微积分的基石之一。
作为来自实践的苏醒和救赎,各学理都没有绝对合法,总是依靠非理之理和理上之理来与智慧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