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家与李家的故事(2/2)

“你心里没我这个儿，我心里就没你这个爹。”

老大支吾：“当年我是读得好一，但话不能这样说……”

“可怜人自有可恶之，你连这个理都不懂呵？你这是保护落后，鼓励懒惰，支持腐败！”

老大在街上遇到李家三兄弟，黑黑的脸引起了对方注意，在一再追问之，只好原委。三位老校友都同他，大有天英是一家的厚谊。其中一位大声说：“你怎么这样脑残呢？以前我邀你来，你不，要省钱，原来就是要这些傻事呵？凭什么说你欠他们的？当初你妈让你读书，肯定是你读得好，他们读得赖。退一万步——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学成才？”

他把李家的说辞照搬一大堆，见父亲仍默然无语不为所动，便跺着脚威胁：“那好，你既无，我就不义。你把银行存折来，我同你分家，从此井不犯河。”

“还能怎样说？人生而自由，自由就是优胜劣汰。谁落后，谁活该。谁受穷，谁狗熊。”

父亲脸大变，一时堵气结，扇了儿一耳光，把他扇到墙角去了。事到这一步，儿当然悲屈得更有理由了。他捂着脸去李家诉苦时，李家三兄弟看看他脸上的红，再次表示同和愤慨。“太专制了吧？太暴力了吧？什么人家呢！”

至于李家以后的况，我不知，只能不表。我当然希望李家不要现夭折，不要现火灾和灾，不要遭遇癌症和痪，不要有人毒与坐牢……总之，我希望这一家诸事顺遂，洪福齐天，财务状况永远良好，千万不要现多个孩只有一份学费的现象，否则我不知该对他们怎么说了，更不知张家人反过来对此会怎样启蒙和拯救了。

2009年3月

“我这个家，可谁我呢？实话同你说，我明天就到李家儿去！”

他们再次对张家远远投去鄙夷的目光。

就这样，张家多年来不平静，似乎永远是个问题家。即使张家人后来都富裕了，面了，人地了，但好吃好喝有说有笑也无法使这一家洗脱历史污名。连张家一代代后人回忆往事，也觉得脸上无光，也承认往事不堪回首，比方扇耳光肯定是不文明和反人的吧——丢人，实在丢人呵。可耻，实在可耻呵。

“你姓张，你是张家人，这是你的家！”

*最初发表于2009年《天涯》杂志。

李家人这样说说也罢了，要命的是张家老大有一个儿，还未学成立业，就在歌舞厅同李家三位爷混一个熟，听来听去也动了心，每次回家就埋怨父亲是木瓜脑，跟不上时代。这儿早就不喜两个叔叔，觉得这两个臭乡佬，特土气，特笨，特不要脸，简直是血虫。如果不是给他们找生计盖房，父亲对儿何至于这样手小气？别说名牌的球鞋和手表，恐怕早给他一台红法拉利的车钥匙了吧？

“……”

李家三兄弟还说了一大堆，包括人网、大锅饭、德理想主义十恶不赦，祸国殃民，完全违反普世价值等等。这些话听上去不无理，让老大思前想后，几天来无心茶饭。

“你言重了，老三今天只是对房不太满意……”

“你反了你？”

“我去想办法把房再好一就是，他不就是要琉璃瓦么……”

老大听话中有音，说不什么，闷闷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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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你一直过着，大好人这你也了。”老三对老大冷笑一声，“你又有钱财又有善名，左右逢源，好占尽呵。”

“那是仇富，想吃大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