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听着冉苒小时候的故事,也忍不住莞尔。
那一笑如清风朗月。让冉苒忍不住想,江离这样温和克制的人,小时候也会像她一样调吗?
冉苒微微坐直了,好奇地问江离:“师兄,你小时候有没有过什么‘坏事’啊?”
小姑娘问这句话时里亮晶晶的,好似一想到能听到他从前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就兴奋得不得了。
江离忍不住轻轻拍拍她的,笑:“当然过了。”
江离努力从他的记忆翻找。幼年时调的事他倒是过不少,只是已经过去了许多个年岁,一时不大能想得起来了。
再加上他从前十分抗拒这些回忆,总是刻意逃避闪躲,也从不会主动想起。
但现在么……
“我过的事可明多了,不像你,让人一就能猜来。”
冉苒不服气:“你怎么就明了,说来让我听听啊!”
江离从自己的记忆扒拉来几件还算有意思的事来,挑挑拣拣讲了一件:“当时学堂里的先生是位老士,极其古板,又十分自负。”
“他讲学的时候我常常跟他提不同见解,他还总是说不过我,就经常罚我抄书写检查。”
冉苒听到此,已经听了一丝不对味儿来。
旁人是因为贪玩儿不想学习才糊人的事来,但江离确实因为太过聪明而让先生无计可施恼羞成怒。
这故事听起来多像是从前班上那些学霸同学们,在听老师讲题讲一半时不耐烦地提一新解法,还比老师讲的那方法更为简洁容易,直把老师讲得哑无言。
唉,她早该想到的。江离的“坏事”怎么可能会和她自己的质一样呢?
“有一次那位先生又恼羞成怒罚我写检查反思错误的时候,我就写了一首藏诗,暗暗讽刺他。还主动提要当着所有同窗的面,公开承认错误。”
江离说着,也觉得好笑,不禁弯了睛。
那邃眸中的笑意,像是潭中忽然游过一尾鳞片反光的鱼,让他看起来,突然间多了些少年的不羁和意气。
江离扬一扬,明明现在想起来不是多么光明的事,他却无端生一小得意来:“那位先生本来以为我是认错态度良好,却没想到,越听越不对劲儿。最后气得脚,扬言要找我父亲当面告状去。”
“可我父亲那时正领兵在外,他上哪找去?”
一向温如玉的公突然之间显一孩气的得意,就好像青山绿间突然盛开一朵鲜艳滴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不合适,反而会给人前一亮之。
此刻江离上那一意气风发,就像罂粟一样引着冉苒的目光。她忍不住坐得更直,倾追问江离:“那后来呢?后来那位先生怎么了?”
“后来啊……”
江离似是想起了什么,沉了一瞬,忽而垂,似是叹气一般,轻声说:“后来……我父亲没能回来。那位先生没机会去找他,我也再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