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别墅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市郊。这里的环境对钟远来说很熟悉。他是在这里长大的。
成年之后,他们分散开来,求学、入伍,之后搬出去独住。薛家的儿子们都走这条成长轨迹,偶尔他们会回来陪陪父母。
钟远将车停好,便站在一旁恭敬地等。
到了约定的时间,薛母缓缓走来,钟远为她打开车门,微微弯腰,“夫人。”
薛母摆摆手,“就我们俩,家事,不用拘谨了。”
“是。”
钟远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薛母看看他,眼里是对子女的疼爱。她是心善的妇人,自从收养这两个男孩,她打心底是把他们当做儿子的。
薛世勋从小就叛逆,成年以后的行为做派更让父母头疼。薛世绅很可靠,但小时候身体不好,生过大病。父母难过之余,其实也认真考虑过让这两个养子继承部分家业,毕竟任何人都比薛世勋可靠。
薛母是偏爱薛世绅的,也偏爱钟远和孙磊。但在子女间,她为了一碗水端平,反而显得事事顺着薛世勋的意。
薛世绅少年时生病,薛母不得不去庙里找了位师傅,师傅直言他若挺过来,必然成长为家族的栋梁;若是躲不过这一劫,薛母只得另做打算。
薛母心碎之余想起了在乡下遇到的这两个孤儿,办了手续收养他们。
薛世绅病了一年有余,渐渐好转。之后果真如师傅说的,这无端的病恙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健康又聪明,家族对他寄予众望,他也完美地承担了这份责任。
薛父薛母实际已经非常偏爱弟弟,但他们为了表演在两个孩子中维持公平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反而让两个孩子都不开心。哥哥没有得到他贪心的权力,弟弟则觉得父母老为哥哥撑腰。
做父母的总是不易,把这指责和苦恼独自吞下。而他们家庭的不普通更让这不易加了倍。
在两个孩子之外,他们还要控制两个养子。好在孙磊是很知足常乐的人,性格憨厚。
想到这里,薛母侧过脸端详着钟远。
钟远不善言,但薛母知道,他是心计深的人——做母亲的总是格外了解自己的孩子。幸运的是,他虽然有城府,但是心术正,他的品性是无需置疑的。否则若是他的心计用在不正当的地方,只怕是个比薛世勋麻烦百倍的人物。
他成年之后,薛母提点过他,提醒他不要与两位哥哥争夺。钟远应允,也实践了承诺。
随着时间推移,薛母更清楚意识到,他确实无心,他几乎是没有物欲的人,喜欢机械,爱好就是看看战争史和军事杂志。薛母为自己先前的揣测感到轻微的愧疚,因而经常买贵重的手表作为礼物给他。
在薛世绅和薛世勋的争夺之中,薛母也暗暗拜托过钟远,让他帮忙照看,不要让事情恶化。
钟远一直是坚定与薛世绅站一道的,但他身上有股中立的气质,让薛母无端信任他。
那些薛世绅不愿告知父母的话,其实都由钟远说了,这像是他与薛母间的秘密。
薛母无法形容自己对他的疼惜和偏爱,虽然在外人面前,他总要很恭敬地称呼她为“夫人”。
她温和地开口,“上次,你大哥的事,委屈你了。”
“我没事。”
薛母温柔地笑,她了解他,知道她无需多言。
“今天的事,你没与二哥说吧?”
钟远摇头,诚恳道,“林小姐是非常友好的人……”
“我自己会看。”薛母微微叹气,看向窗外,“一提到这女孩,你二哥的保护欲就膨胀,我约她见面还要他挡着,只能找你。”
钟远沉默着,一直到红灯停车时,他才开口,“夫人,请您不要对她持有偏见。这些年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开始是绅哥骗她,她不知情。”
“这些话,世绅也同我说了。”薛母转眸打量他,“你怎么也这么在意?”
钟远顿时语塞,发动车子默默向前驶去。
好在薛母也不留意,钟远在乎的人与事寥寥无几,在意薛世绅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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